黄明远与杨广一直聊到傍晚,今面圣整整在此待了四个时辰,这怕是杨素和苏威加起来都没有的待遇。黄明远眼看色不早,便准备起告退。
这时杨广突然问道:“你家六郎婚配了吗?”
黄明远不知道杨广突然问此事为何,但又担心杨广会干涉其中,便回道:“回圣人,我家六郎还未成婚,只是已经订婚了。”
“哦?”
杨广好奇地问道:“是谁家的女郎,能嫁于黄家的芝兰玉树?”
黄明远回道:“订下的是吴兴沈氏的女郎,其兄长乃是赣州司马原海陵令沈映。”
“吴兴沈氏?”杨广问道“明远还与吴兴沈氏有联系。”
黄明远怕杨广多疑,连忙道:“沈映之祖父便是南陈散骑常侍特进金紫光禄大夫沈恪,其子沈法士当年为江州长史,家父当年战死江州之后,多蒙沈法士收敛尸体,礼葬于江州万家岭。黄家欠沈家一个人。后来我在江都认识了沈映,了解到此事,便和沈家约定了婚事,以报答沈家。
只是后来诸多杂事,我与沈映失了联系。正好六郎南下江南游历,认识了沈家女郎,叙其旧事,竟然发现两家还有婚约,这便应在了六郎上。”
杨广了然,笑道:“果然是定的姻缘,只是江南沈家,地位实在是低了些。要知道现在的六郎,名震长安,若是要想婚配,怕是整个关中世家的适龄女郎都上赶着要嫁给六郎。”
黄明回道:“六郎与我一般疲懒,起来当盩厔一战,六郎赢得一个美名,但实际上巧合幸运颇多。他虽然名高,其实才学尚需磨炼。与沈家相比,人家好歹还有个江南大族的名头,而我邹山黄氏,也就是这两年才崛起的,还不如人家沈家。”
杨广乃不无遗憾地道:“你素来重恩义,这六郎之事,倒也是一桩美谈。朕本来还想给六郎指个婚事,现在看来是不成了。”
“谢圣人隆恩!”
杨广明摆着想让黄明远问对方是谁,但黄明远就是不提。实际上黄明远自己也能猜出对方是谁,无非是萧家或者杨广的几个亲信,但黄明远都不愿意和他们联姻。实际上若不是当初自己无力反抗,而裴矩在历史上的官声地位还不错,黄明远都不愿意与裴家联姻。无他,这些杨广的宠臣到了隋末除了拖后腿以外,根本啥都做不了。
不过杨广并不打算放过黄明远,而是自顾自地道:“褒国公的女儿今年十五岁,褒国公也看上了你家的芝兰玉树,便想求朕做个媒,谁曾想六郎已经有了婚事,真是遗憾。朕记得你还有一对孪生弟妹吧?”
果然是宇文述,他这个女儿莫不是历史上的宇文昭仪。历史上宇文家仅剩的两个聪明人,年近三十再婚嫁给李渊被封为昭仪,宠冠后宫,差点被立为皇后。
实话若不是宇文述的女儿,黄明远还真是愿意其为皇家妇,此女进退有据,有丘壑,是个奇女子。只是事涉宇文述,黄明远反倒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