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众人惊奇间,许宣已经重新回到了洞中。他以阴神魂魄入洞探查,也有他自己的一番考虑。
无论行尸还是僵尸,那都是阴物,现在既然怀疑有邪修夺舍,凭借自己阴神魂魄自然能助他一臂之力。否则若是真身前来,还要在洞中使魂魄出体,这里阴气极重,少了魂魄主宰,肉身不免会被阴气侵袭,反而不妥。
青铜棺材中不时传来“咚、咚、咚”地闷响,中年男子的嘶喊声已经越来越弱,洞中阴气凝聚宛如实质,不断涌入棺材中。
许宣这时脉轮境、阴神境已经彻底修成,魂魄完全成就阴神,少了肉身的约束,行动反而迅捷许多,也多了几门阴神独有的神通。
在他的眼中,只见青铜棺材内纠缠着三个魂魄。
最上面是面容呆滞的婉儿,她如今魂散魄留,只是一具行尸走肉。一股淡淡的黑气从中年男子身躯七窍中涌出,顺着她的鼻孔流入体内,滋养着她的肉身和体内恶魄。
下面则是中年男子和一个满头花白头发的鹰钩鼻老者,两人正争夺着肉身的控制。
老者面容有些阴鸷,魂魄上身宛如实质,下身如同一团浓烟从一滴殷红的鲜血中冒出,打得中年男子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果真是邪修夺舍!”许宣一惊,身形一晃,没入中年男子体内。
他是阴神之体,一入中年男子体内,浑身便散发出万丈毫光。被白光一照,原本还厮打在一起的两人都忙用手遮挡住双眼,退到一旁。
“元婴阴神?你是哪位高人,为何来阻我夺舍?”老者倒是个有见识的,一见许宣浑身散发的毫光,立即就认出了他的来历。
无论元婴还是魂魄,一成阴神自有万道毫光,如明月一般银白皎洁。若是阳神,那所有毫光便会团聚脑后,如一轮初升红日,镇压万方了。
“为何阻你?”许看了他一眼,说道:“你夺人身躯,莫非还有理了?你到底是哪路修士,速速退去,我还可留你魂魄转世,否则,不要怪我手下无情!”
老者阴测测一笑:“当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你元婴虽然炼成阴神,能够出窍而行,但最多不过元婴大圆满境界而已,老夫若不是中了对头暗算,肉身溃烂,现在也已半只脚踏入练神返虚之境,你现在元婴出体,一身道行去了大半,老夫岂会怕你?”
许宣见老者将自己阴神魂魄认做了出窍元婴,心中不由暗笑。正如他所说,元婴出窍,一身道行大半留在了肉身上,即便把元婴炼成了阴神,也没有多少手段,反倒要小心被一些心怀不轨的修士捉去炼法。只有到了练神返虚之境,将元婴与魂魄和合,修出号称阳神的元神,才能生出许多神通。
“噢!既然如此,你是不愿意放手了?”许宣问道。
老者也不想和许宣正面抗衡,眼珠一转,说道:“我乃是武陵蛮乱石窟绿袍老祖麾下二弟子,想必你也听过我家老祖名头,今日你若助我一臂之力,他日必有重谢!”
“绿袍老祖?”许宣心中一沉,这名字他还真听说过,这老魔在太一宫中也是榜上有名的左道巨擎,一身道行早入炼神返虚之境。
老者见许宣皱眉,便知道他也听过自家老祖名头,笑得更加猖狂:“没错,若不是我家老祖前往桐柏山拜会水神巫支祁,老夫怎会中了那恶妇蛊毒,落到今日这般下场,这人听说我能助他将行尸修出灵智,便心甘情愿被老夫夺舍,岂料忽然又心生悔意,恋栈不去,岂不是言而无信?你这修士,速速助我灭了他,自有你许多好处!”
许宣听他说的猖狂,心中已是不悦,一旁中年男子却道:“小哥莫要信他胡言乱语,当日说好先助我娘子修出灵智,我才愿意让他夺舍重生,谁知他刚上我身,就想食言而肥,我岂能让他如愿,若是就这般屈服了,还有谁能帮我看护娘子!”
老者嗤笑道:“老夫若要夺舍,你同意与否又有何妨,当初和你说这些,只是不想多费手脚罢了,想不到你一个区区凡人意志竟然这般坚定,也是难得。你现在向老夫磕头请罪,等我实力尽复后,也为你寻一个庐舍,留你在驾前做个童子,如何?”
男子惨然一笑:“你这魔头,休要诓我,真让你遂了心愿,哪里还有我的活路!”
“哈哈哈!”老者仰头笑道:“你这人却是乖巧,竟知老夫心思,这样一来,老夫反倒真有几分收你为徒的心思了。”
男子转头对着许宣跪了下去,哀求道:“小哥,念在你我有过一面之缘份上,求你出手救我娘子一救,这魔头在我肉身中与我僵持了许久,也让我窥探到了他一些心思、过往,若真让他夺舍重生,我家娘子只怕只能沦为他座下一具任意驱使的行尸了,生死都不得,还何谈修出灵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