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事情败露,阿斯卡又娇羞又低落,慢慢从被筒爬起半个身子躺着,双眼出神喃喃低语:
“我啊,梦到父王了,就在皇宫里最长的那条走廊上,我穿着好看裙子,我拼了命的追他,想要大声告诉他,我成人礼过得很开心,但怎么也追不上他,嗓子里也发不出任何声音,父王只是微笑着向我挥手,然后慢慢走远,身影越来越淡。”
她的声音低落而悲伤,夹杂着哽咽,喧嚣浮华过后,只会剩下无情的回忆沉淀,静静等在那里,不离不去。
昨晚夜林用尽了办法,给了她从古至今任何君王都没经历过的“祥瑞”,但是血亲之缘,还是不可能有替代品。
“阿斯卡,你母亲呢?”他有些好奇,贤王凯戈是正直壮年急病不幸,但关于王妃的事情,整个虚祖好像都只字未提。
“因为我是虚祖任命的王,为了避讳继承问题,母亲她带着年幼的妹妹主动居于深宫,直到我能真正掌握虚祖政权,她才会出来。”
虽然听起来有点古怪甚至不近人情的意味,但夜林却不觉得意外,因为已有先例,忠于贤王的派系对此不得不防。
先例,就是斯卡迪女王!
斯卡迪本是富商之女,却作为某种意义上的“货物”,嫁给了一个雷米迪亚大圣堂都束手无策的病秧子王储,在王储病逝后,斯卡迪凭借过人的手腕以及正统名义,闪电一般击败了其他可能继承王位的人,成为新女王!
阿斯卡是遗嘱继承以及顺位继承,若是有心人煽动发酵,即使王妃没那个心思,也会被人误解有某种密谋。
所以一不做二不休,王妃聪颖,干脆自锁于深宫,宣言直到阿斯卡成人掌权,才会走出去。
“掌权”的意思,一是阿斯卡成年,二就是辅政大臣,归还辅政大印!
“不过,昨晚我差不多已经奠定了虚祖群众的基础,年龄也够了,辅政大印形同虚设,母亲大人,应该会出来了吧。”
阿斯卡终于等到了另一股血亲的温暖,她好想去母亲怀里撒撒娇,做一回普普通通的女儿。
但是王妃性格执拗,除了送餐的佣人外,没有任何人可以去见她,只能等她自己出现,可以说把避嫌做到了极致。
“会好的,都会好起来的。”
他只能伸手抚摸着阿斯卡头顶的秀发,然后抽出一张纸巾,慢慢擦拭着她眼角的晶莹。
“夜林……”
“嗯?”
“你要是过几天走了,以后有空,一定回来看看我好不好?别不回来!要是实在没空,明年武斗大会你来也行……”
阿斯卡柔软的心头有少许刺痛,手掌抓着他的胳膊,大眼睛里满是不舍的悲伤。
虚祖地理位置距离赫顿玛尔太过遥远,即使有着速度很快的飞艇多尼尔,也没法像两座相邻的城市一样,早晨去晚上回来。
他是名满天下的伟大冒险家,是很多人心目中的救世主,可虚祖已经基本安定,他往后还会出现在这个国家么。
可是自己,已经不是一年前那位自由自在的冒险家了,她是虚祖的新王,要对国民负责,不能随意离开这片土地。
肩膀上担起的责任,某种意义上也是一种自由的桎梏。
睡梦中哭过,阿斯卡的眼眶还有些许泛红,看起来楚楚可怜。
“我答应你,会常回来的,只要不外出冒险,每天起码一次来看你。”夜林温柔笑着,捏了捏她光洁的琼鼻。
阿斯卡抽了抽鼻子,惊喜之余又撒娇埋怨道:“你也有事要做,一星期……不,半个月一次就好,一天一次,你以为你是神兽啊,展翅飞千里。”
“来,丫头,偷偷告诉你个秘密。”
虽然屋子里没有第三个人,夜林还是故意装作打探的模样看了一下,然后贴在阿斯卡耳边,小声说道:“艾丽丝魔力雄浑,能在两个不同的地点,打开一道空间之门,无视地理位置的限制,就是说,我能在一秒之内往返两个地方。”
“啊!唉???”
阿斯卡瞬间瞪大了眼睛,觉得很不可思议怎么可能,但是这话是夜林说的,而且是那位魔界人艾丽丝……
短暂的错愕之后,巨大的欣喜涌上心头,她没有去说,她做了两个梦,一个是父亲的挥手,一个是她清晨睁眼,诺羽和她说那人已经不告而别。
昨天享受了连番惊喜,今天又吹散了忧郁的心结,阿斯卡觉得这整个房间都亮堂了,全世界都开满了鲜花。
他面前,一抹轻盈的柔软袭来,少女生涩笨拙的进攻,微微颤动的睫毛,更能更激起人心头柔软的保护欲。
双手扶着柔嫩的肩膀,唇间分离的短暂的喘息,阿斯卡羞涩的睁不开眼睛,绯红如霞。
那一抹熟樱红润,仿佛在唤人快来采摘,让夜林想要再次轻吻。
突然,寝宫外传来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还有一道很欣喜的声音,“陛下,您起床了么,王妃,她来见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