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步,他肯吗?”颢蓁觉得可笑。
是呵,他肯吗?已经六十七天,他宁可违背祖训,让她在中宫度过六十七个无人的夜晚,她已经对这个男人不抱希望。
不来坤宁殿也罢,现在他还要把她皇后的玉册金宝也割一半给别人,莫非她还要像个傻子一样,继续坐在榻上等着他赏脸?
颢蓁甩开惜墨的手,往前走了一步,周成奉赶紧用身子挡着她,犯愁道:“官家真的有朝事忙碌...”
“让开。”颢蓁喝问,“是什么事比追册皇后更紧要?”
周成奉的眉毛都耷拉成了八字,欲哭无泪的说:“奴婢哪儿懂啊,奴婢只懂官家的吩咐奴婢若做不到,可要受罚的,圣人就可怜可怜奴婢吧。”
“呸!”颢蓁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啐了他一脸,一巴掌将他打到一旁。以周成奉的能耐,颢蓁是怎么使劲,他也觉得不痛不痒的,可为了让颢蓁觉得解气,周成奉只能佯做被打得七荤八素。
“你还敢到本殿的面前阻拦?”颢蓁咬着牙道,“本殿告诉你,他是皇帝,是官家,本殿是皇后是圣人!这天下有一半是他的,另一半是我的!前为阳,归他,他做了什么,本殿管不着也不想管,这崇正殿叫什么?叫后殿,后为阴,归我!仗着官家的宠信,你敢挡着皇后入后殿,小心你的狗命!”
周成奉急得直跺脚,颢蓁命惜墨牵绊住他,自己已经大步流星的往殿门里迈了。
才一掀开帘子,隔着屏风她就听到一阵讨怜的低泣呜咽。颢蓁愣在原地,怀疑自己的心神是不是着了魔,怎么又出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又是那个人!
她牙齿打颤,胸口的憋闷再次浮上来,四肢的僵冷令她挪不动脚,就这么干巴巴的让王愧云的哭诉传进了她耳中:“方才圣人临走的时候,真真怕人。奴家觉得她就这样离席,必然是伤心极了,就想凑过去劝一劝,哪知才说了几个字,就被她一把推开,摔得奴家的腰生疼。”
“嗳,快让我看看,你是哪里伤到了。”这是赵祯的声音。
“不叫你看。”愧云娇滴滴的说,“说到底也是赖你,若非你突然说要追封张美人,怎会惹恼了她?”都说不让了,可还是传出了衣裳摩梭的动静。
“胡说,怎能赖我?你不晓得,我已经给她留了面子了。”赵祯叹了一口气,“她气性这么大,如何能德配至尊?她若能如你般善解人意就好了。”
愧云似是破涕为笑,媚声说:“官家若真想要别人善解人意,这宫里哪个都能善解人意,官家喜欢的才不是这个。”
“哦?”赵祯乐道,“那你说说,我喜欢的是什么?”
“羞!”愧云嗔怨了一声,接着开口唱起来,“花明月暗笼轻雾,今宵好向郎边去。刬袜步香阶,手提金缕鞋。画堂南畔见,一向偎人颤。奴为出来难,教君恣意怜。”
赵祯哈哈大笑,道:“这是李后主写给小周后,邀约她入宫偷欢的词,被你拿来消遣咱们两个,还真是恰到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