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傅平安换乘另一架民航客机,连夜飞回国内,在近江转机又飞往北京,首都机场,一辆黑色的奥迪A8等着他们,师生两人一落地就接走。
清晨的北京长安街,车流滚滚,广场上国旗飘扬,昨夜还在热带机场,现在已经身处中国的心脏位置,傅平安打了个电话给老董,问他现场情况如何。
老董的声音遥远而疲惫:“对峙中,你那个兄弟太给力了,带枪来的,现在岛上势均力敌,他们拿不走我们的文物,但是海面上又有新情况,来了两艘船,一艘专业打捞船和一艘游艇,我们暂时无能为力。”
奥迪车驶入紧靠长安街的一个单位,邵老带着自己的学生面见了一位正国级领导,向他陈述傅千户岛上的重要发现。
邵老主要讲沉船和文物的重要意义,傅平安补充发言,讲了一下目前的危急局势。
领导人听取汇报之后,安慰了几句,让秘书送他们出来。
“有用么?”傅平安低声问邵老。
“如果这都没用,那还……”邵老后半句没说出来,但傅平安明白,如果这样都不能护住祖先留下的文物,那国家和一百年前有什么区别。
“现在干嘛?”傅平安问邵老。
“回去。”邵老说,“来这一趟,就为办这个事,咱们中午的飞机。”
“行吧。”傅平安说,“还有一点时间,我想给老董带个惊喜。”
……
海底打捞是个高难度的技术活儿,急不得,比尔.马库斯的打捞船虽然已经到位,但先要进行探测,距离真正的打捞还得一段时间,正当他们如火如荼的开展工作时,海面上有船出现,一艘两艘三艘,还有更多的船只在海平面出现。
这些船都是渔船,是悬挂着五星红旗的中国远洋渔船,中国的远洋渔船占世界远洋渔船的百分之七十,遍布全球,渔民长期在环境严酷的大海上讨生活,练就强悍的性格,中国的渔民对抗韩国越南日本TW的海警,甚至殴打捕获对方都不是新鲜事。
对付马库斯这样的海上流氓,不需要什么套路,渔船马达突突突冒着黑烟 ,一边打信号说舵坏了,一边对准打捞船中部撞过来。
又一艘破旧的渔船奔着马库斯的游艇开过来,游艇的引擎关闭,下了锚停泊在这里,一群比基尼女郎正玩水呢,船长紧急启动也来不及,渔船贴着游艇的船舷开过去,船身剧烈摩擦着发出刺耳的声音,比女郎们的尖叫声都高八度。
马库斯穿着白裤子赤着上身从船舱跳出来,太阳穴青筋跳动:“法克,这帮海盗!”他探头看去,洁白的玻璃钢船身上伤痕累累,有铁锈有油漆,等于是破相了。
骂归骂,他一点招都没有,这儿是星马台的海域,本国海警不会向着他,劳埃德又没有武装船只,海上冲撞靠的是吨位和数量,面对群狼,他不想沉入海底的话只能遁走。
老董在岛上用望远镜看见这激动人心的一幕,兴奋的直叫唤,忽然天上有直升机的轰鸣,傅平安回来了,在海滩上降落后,机舱里爬出一个女人来,老董用望远镜看过去,这不是自己女朋友么。
傅平安带着老董的女朋友上岛参观游览,面对目瞪口呆的老董,拍拍他的肩膀说:“只能帮你到这了,注意计划生育。”
岛上还有劳埃德保安,双方还在对峙,不过这次傅平安是专程来撵他们走的,1959年签署的租地合同是星马台政府接管殖民政府的遗产,捏着鼻子也得认,当年的租价非常便宜,这座岛合成每年只要支付一百英镑即可, 可即便是这种象征性的价格,资本家也懒得交,自从1978年之后,劳埃德就没再继续付费,也就是说,傅千户岛以及其他没有继续付费的土地,合同自然终止,劳埃德不再享有任何权力。
但是劳埃德公司的员工拒绝离开,他们的理由也很合法,就算岛不是我公司的, 但我们这些人作为旅游者有权留在这里。
热带多雨,对峙需要熬时间,劳埃德公司为保安们搭建了几所帐篷用来避雨。
傅平安带来的星马台政府官员说话了,人可以不走,但你们的帐篷属于非法搭建物,现在要依法拆除。
劳埃德的法务讥笑道:“这是帐篷,不是建筑,我们会去政府申请许可的,我想你们总不至于让这几个人来拆我们的帐篷吧,据我所知,他们都是平民。”
奥斯瓦尔多少校是个明星人物,谁都知道他是玛窦的卫队长,但人家的流程可一点不马虎,是解职之后以平民身份登岛的,而平民是不具备执法权的。
西方人讲究程序正义,大家在法律框架内斗争,正要流程没毛病那就是合法的,就得遵守,就得愿赌服输。
官员被将了一军,结结巴巴,焦头烂额,在文件包里翻着什么。
法务又说:“就算你们的首相给少校恢复军职又不行,军人同样是没有执法权的。”
官员终于翻出来一张盖着国玺的纸,他先拿纸巾擦擦汗,才说道:“政府今天成立了城市管理执法局,我国领土上的任何非自然附着物,都归城管局管理,奥斯瓦尔多少校被首相任命为城管局执法大队长,有权力执法,先生。”
法务张口结舌,半天没说出来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