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罗这才回过神来,将琴放在地上,拾起球用力扔了回去,江徵羽笑着道了声谢,然后跳下高墙,跑回赛场。
很快里面又传来了欢笑声。
“我还以为你要翻墙出去,没想到这球自己飞回来了。”
“刚才有个好心的姑娘帮我扔回来的。”
“是吗,那姑娘长得美不美啊?”
“瞎想什么呢,一个小妹妹而已。”
……
犹豫了半晌,苏曼罗最终还是忍不住走进蹴鞠场,躲在一株花开浓郁的丁香树后看江徵羽在和齐云社的教头们比赛。
阳光下,他挥汗如雨,虽然脸上满是汗水,但却丝毫不显疲惫,只是因为喜欢尽情奔跑,痛快流汗的感觉。
初次相遇,亦是初次心动,从此以后苏曼罗总会借着各种机会去看江徵羽蹴鞠,也暗暗打探那是谁家的公子,当她终于得知他的身份时,心一下落入谷底。
姐妹们嘲笑她痴心妄想,神情鄙薄的对她说——“那可是无忧公子,耀国的首富,哪是咱们这种身份的人可以高攀得起的,你还是不要想了,云泥之别。”
云泥之别,
云泥之别……
这些年,苏曼罗在心里重复过无数遍。
但那时她想,痴心妄想如何?云泥之别又如何?既然在勾栏这种暗无天日的生活里终于遇见了令她心动的阳光,那她就做污泥中盛开的花,即便高攀不上,只为他绽放。
所以她苦练技艺,希望有朝一日可以成为花魁,名满京城,让他知道自己。所以她打破了青楼的惯例,只卖艺不卖身,即便遭到客人的斥责、妈妈的毒打,她也亦是守身如玉,希望等攒够钱赎身后,自己可以清白的走向他。
而今,梦想终成实现,她成为了他的朋友,能够光明正大地站在他的身旁。但她也明白,倾慕之人是京城备受瞩目的青年才俊,连驸马都做的得的人,自己又怎能配得上他?所以即便只是关系不近的朋友也足够了,她不再奢望什么,亦愿止步于此。
比赛刚一结束,江徵歆就迫不及待地拿着手帕飞奔着跑去赛场。
江徵羽见妹妹向自己跑来,笑吟吟地弯下腰,等她为自己擦汗,可谁知,妹妹竟然越过了自己,直奔洺玥而去,江徵羽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怎么样,累不累?”江徵歆一边给洺玥擦汗,一边问。
洺玥笑着道:“不累。”
江徵羽回身看着两人,无奈苦笑,终知有妹妹擦汗的时代已经结束,从此与他相伴的只有衣袖。他刚要抬起胳膊去抹头上的汗水,苏曼罗已经走到他面前,素手中的帕子越捏越紧,想要递给江徵羽,又怕他嫌弃。
这只帕子苏曼罗一直带在身上,从来没有用过,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可以递给江徵羽,为他擦汗而用,也不知跟了她多少年,但一直洁净、平整、如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