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吗。”江徵羽望着天空,眼神里却没有焦距,“她那点聪明劲儿都表现在外面,实则是个傻瓜。”
在这之后的一个月,离渊经常来看江徵歆,他也不会说什么宽慰人的话,每次来就陪江徵歆坐会,偶尔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两句。他想等洺玥来了,自己就不会再经常出现了,但洺玥一直没有来,送去寒弦宫的信也一直没有回音。
等江徵歆痊愈后,江徵羽将一把轮椅推到她的面前,用作代步之用。这是江徵羽第一次把他们那个时代的东西带到这里,不过轮椅的整体已被他做了改造,像只加了轮子的木椅,放在哪里都不显得突兀。
江徵歆看了看,没有说话,十分平静的被江徵羽抱到上面试坐,唯有手碰到轮椅扶手时才稍微抖了下,但好在并没有让江徵羽察觉。
她知道,这把椅子将陪她走完今后的路,如同一把囚椅,上面的枷锁锁住了她的自由,锁住了她的余生,也向世人宣告着自己瘸子的这个身份,再也无法更改。
虽然心里难过,但她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亦不像在慕容山上时有求死之心,那时因为太痛了,想要寻个解脱,但自她从昏迷中醒来见到哥哥的那一刻,她就再也没有死的念头,即便这样活着很痛苦,她也要好好地活下去,不能再伤哥哥的心。
很长时间,洺玥都没来过,江徵歆很想见他,却也不敢见他。她怕他为自己伤心难过,怕自己成为他的枷锁,成为他的牵绊,使他的余生同样不能自由。
她不知道江徵羽送过信给洺玥,也不知道所有的信都石沉大海。她也很想给洺玥写信,因为抑制不住对他的思念,但所有写的信都没有送出去,而是锁在书案边的一个盒子里,只有她自己知道。
写信,只是为了宣泄思念,能让自己好过一点。
如果洺玥想来看她,根本不需要送信。
一日天气很好,云汐推江徵歆到庭院中晒太阳,江徵歆问:“云汐,哥哥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即便江徵羽在她面前极力掩饰,她也已经感觉到哥哥的情绪比之前更加沉郁,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忧愁和每每目光交接时眼神的躲闪,都让她觉得江徵羽有心事。但这种事情只能问神经大条的云汐,若问性格相对沉稳的云梦,估计什么也问不出来。
果然,云汐眨着眼说:“小姐,你也发现了吗,主子最近不太高兴,虽然自你受伤后他一直不高兴,但现在给人感觉更恐怖。在你面前还好,其他时候连笑都不笑,好像随时都会发脾气,我们都不敢和他说话。”
“我感觉他好像遇到了什么烦心事,你听说什么了吗?”
云汐点头:“嗯,听说他前些日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摔砸了很多东西,连御赐的八宝琉璃马都砸了。”
“……”
江徵歆很了解哥哥,江徵羽是顶潇洒随意的性子,对于很多事都懒得计较,一般一笑而过,不知发生了什么竟令他动了怒,看来自己真应该去问问了。
“等回头我问问他吧。”她说。
云汐赶忙说:“那你可一定要装作不知情啊。主子怕你担心,吩咐了不让说,我是觉得也只有你能劝他,才偷偷与你说的。”
江徵歆答应道:“好。”
云汐俯下身,把江徵歆的腿放在自己的腿上,为她按揉过血,又忽然想到了什么,对江徵歆说:“正巧摄政王与主子在一起,已经说了好一会话了,待会等他过来可以先问问他,总觉得摄政王应该知道些什么。”
“嗯。”江徵歆点头。
“小姐——小姐——”
云梦匆匆跑了来,高兴地道:“小姐,洺玥公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