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了,哭哭啼啼的,岂是男儿所为。”金阳对金裕又问道:“除了你还有谁逃出来了?”
这话还真让金裕为之一震,是啊,男子汉大丈夫,哭哭啼啼的能解决任何事吗,显然是不可能的。
缓了缓之后,金裕才说道:“我,我不知道,当时整个演武场都乱了,到处都在厮杀,我当时吓得来愣住了,还是被八娘拽着,趁乱逃出来的。八娘为了掩护我,拖住了追敌,让我去逍山上报信。”
“月姐姐…”金阳无奈的闭上了双眼,他不想让眼泪掉落下来,随后他问道:“如今是什么时辰?”
虽不知金阳为何有此一问,但金裕还是回答道:“戌时约四刻。”
金阳咬了咬牙,猛得起身,便跳下了床,对金裕说道:“带我回城内。”
此言一出,出乎意料的,中年妇人几乎是尖叫着出声拒绝道:“不行!”
似乎感觉到自己的失态,妇人咬了咬牙,对金阳劝慰道,“九郎,如今城内何其危险,你又受了如此重的伤,想必,若是你爹娘在天有灵,也必然不愿让你赴险的,所以……”
似乎受不住金阳的凛冽目光,妇人后面的话最终没有说出口。妇人的理由听上去确实合乎情理,可她眼神中的一抹慌乱,却如何逃得过金阳的眼睛。
金阳摇了摇头,对于妇人的私心,他知道,但却没有一丝的怨言。
金裕的身上虽然留着金家的血脉,毕竟已经出了五服,属于九从子弟,再看看其家境,联想到当初点卯老者的介绍,孤儿寡母,眼前这个丧夫的妇人已经再也承受不住丧子之痛了。
金裕好不容易脱离虎口,没有道理也没有义务,再为金家抛洒热血了。
金阳暗自叹息,最终转过头去,对金裕言道:“你扶我上马便是。”
“要不,还是我跟你去吧?”
金裕不傻,只是因为年少阅历浅薄而已,他如何听不出母亲拒绝中的舔犊私心,可不知为什么,面对金阳,他却有种热血燃烧的感觉。金家存亡,母亲或许并不在乎,可金裕不同,他的骨子里毕竟流着金家的血脉。
妇人闻听儿子之言,神色大变,近乎哀求道:“裕儿,不要去!”
随后,妇人又将眼神投向了金阳,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瘦骨嶙峋的黄毛丫头紧紧的抱住了哥哥的大腿,无比娇怜道:“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