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行至春日宴门前的街道,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庾遥和温苍便远远地看到公孙大娘在春日宴门前等候张望。
庾遥和温苍对望一眼,心中都是默默叹息了一声。
温苍对庾遥道:“怕是在等我们。”
庾遥道:“她是在等长公主的仁慈之心。”
车马走得近了,公孙大娘快步走了上来,然后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庾遥翻身下马,敲了敲幼薇所乘的马车,说道:“公孙大娘来送我们了。”
幼薇掀开帘子,见公孙大娘正跪在不远处。
清晨的街市荒凉清寒,唯有飞尘轻扬。
“公孙大娘,怎么跪在这儿?快请起!”
幼薇心中一急,自己跳下了马车,匆匆走到公孙大娘的身旁,想要亲手将她扶起来。
公孙大娘并不想起身,反而牵住幼薇的衣袂,说道:“求长公主殿下垂怜,自从那日出了大牢,袁家公子来与我一见之后,便音信全无。我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了,是生是死。”
幼薇也实在是茫然,只得看向身后的庾遥。
温苍见这情形痴缠,怕是一时半会儿完不了,也下了马。
庾遥走近了两步,对公孙大娘道:“还是起来再详说吧,这街面上也不是说话的地方。”
公孙大娘只能含泪起身。
庾遥走近公孙大娘道:“我们已在相州耽搁了太多的时日,今日务必回京了。”
公孙大娘闻言顷刻之间便滴下泪来,说道:“民妇不敢耽误长公主和驸马爷的行程,只是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上次他走时说身边有一个小厮,行事最是隐秘,也颇为忠心,府上的尊长从前也不大注意,于是想要派那小厮出来与我互通消息。可是他一走便再无音信,小厮的面儿我也一次都没见着。我一个寻常妇人,哪里登得上阁老大人的府第,便是求人探问也是不能。所以,所以,只能在此等候,求长公主和驸马爷垂怜!”
庾遥道:“袁小公子当日夜里必是回了袁府,之所以再也没有出门,也不见他遣小厮来联络,那必是被家中的人或事牵绊住了。公孙大娘,跨越门阀品阶的婚事在这世上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听我一句劝,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于你于他都是好事。”
幼薇不悦,冲庾遥说道:“你怎么能这么说?公孙大娘从前的夫君已经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如今袁小公子又与她断了联系,公孙大娘怎能不急?”
庾遥道:“袁阁老因循守旧,我们就算是管得了初一,也管不了十五。如今公孙大娘已经洗脱了嫌疑,过几天还能再重开春日宴,好好地将日子过下去,已经是很好的结局了。袁家那趟浊水,我们不了。”
幼薇道:“公孙大娘只求知道袁之望是否平安罢了,为何就不能再帮她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