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渊道:“可不是吗?这种事就贵在新鲜,还有奇险。寒雨姑娘算是都占全了,偏偏她人又生得那样好,纵然是为了她披荆斩棘,死了都甘愿!其他园子若是瞧准了这么一个空档,也如法炮制,只怕日后人都要跑光了。”
庾遥道:“这么说,如今春红姐算是彻底闲下来了?”
王渊道:“可不是吗?本来她手里还有两个当红的姑娘,可是自从昨天半夜出了寒雨姑娘这档子事儿,那两个姑娘今天一早就联络了旧日的相好来赎身,如今也都走了。剩下的都是些庸脂俗粉,不成气候,平日里吃花酒的时候在旁边伺候伺候酒肉茶盏还算尚可,旁的可就指望不上什么了。”
庾遥道:“锦上添花无人记,雪中送炭情谊深。咱们不如趁此机会去慰问慰问,他日春红姐缓过这一口气,还能不记着你的好处么?”
王渊乐得直拍大腿,说道:“庾兄啊庾兄,你这脑子里怎么就想得出这绝佳的主意?”
庾遥道:“我虽不喜好这些,但也听说过不少,这些园子里的姑娘都是被老鸨逼着故弄玄虚,非要你贴进千两万两的银钱来,才肯让你近身。”
王渊起身道:“事不宜迟,咱们这就走吧?”说完又觉得不妥,便补充道:“庾兄如今贵为驸马,可否要请示一下长公主殿下?不知我今晨擅闯了进来,长公主知道后是否怪罪?”
庾遥看了一眼温苍,缓缓地道:“若还是胭脂醉人声鼎沸、美人如云的时候,长公主怕是不会同意,可如今那里已经门庭冷落,长公主应该不会介意。至于早上擅闯的罪过,她大人有大量,又如何会计较?”
王渊喜道:“那敢情好!温兄也同去吧?”
温苍道:“我,我就不去了吧,今日耽搁了不少时辰,我晚上还想多用些功。”
王渊这个纵横欢场的浪荡子如何会不知道庾遥的顾虑?他不好女色的名头举世皆知,但出身豪门世家哪有不看重颜面的?这温苍生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谁人见了不心仪?更何况,长公主正是青春年少。瓜田李下,这嫌疑避都避不过来,难道还留着话头儿给人嚼舌头?
王渊狡黠一笑,继续劝道:“温兄说什么呢?再厉害也不能一日千里,所以少一日的工夫也无妨,不如与我们同去,多个人也多一分热闹。再者说了,这胭脂醉现在可是个是非之地,若是等会儿又出了什么事,我是个废物,庾兄一个人也未必应付得过来呀!”
庾遥的心情可谓是十分的复杂。
一则这些日子以来,他早已对温苍上了心,自然想温苍与自己形影不离。可是他又知道温苍与他不同,日后必然是要结婚生子的,多一分情意,到时候就多一分无奈和不舍,因此又何必自苦?
二则他也知道幼薇对温苍早已情根深种,从内心的愿景来说,他愿意成全他们,成全一对郎才女貌的有情人。可是他也深知当今皇上与永安有牵扯不清的情意,他自己和如今的幼薇又有难以回避的夫妻之名,往前一步就是万丈深渊,一不留神就是粉身碎骨。
庾遥退却了,他想将这个棘手的问题抛回给赤子心肠的温苍,于是说道:“去还是不去都随你,左右也不会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温苍笑道:“那我就再躲懒一日,与你们一同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