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于韵青又道:“你可清楚,宫里不比我这,它容不得一星半点的错,此是其一;其二,宫里的工钱也低,那点银子未必够你养家;其三,进宫了想要出来只怕要二十五岁之后,彼时你年老色衰,想要嫁个如意郎君可就难了。”
“那也比进王家做丫鬟强。就是有一点,我妹妹太小,我有点放心不下她。”曾荣复又发愁起来。
曾华才六岁,倒是可以寄养在徐家,只是时间长了,她怕曾华会想家会没有安全感,再有,她也怕徐靖,怕曾华走她上一世的老路。
“这个倒好办,若你信我,可以把她寄养在我家,每月的探访日我可以带她去见你。对了,你还可以替我画些花样,我会付你酬金的,如此一来,你也不用发愁没银子寄回老家了。”于韵青忙道。
她正愁光靠银子怕拉拢不住曾荣呢,若是有曾华在,她不愁曾荣不和她一条心。
“多谢于掌柜的好意,只是寄养一事多半徐老夫人不会答应,画花样倒是没问题,只要您能相中,我求之不得。”曾荣谢绝了对方。
于韵青早不说晚不说,这会告诉她这个,不可能只单单为她着想,多半还有别的目的。
联想到阿梅前些日子对她的步步紧跟以及这些日子的失踪,曾荣猜到于韵青没有说出来的心思,因而,她断不会把曾华放到她身边去,让曾华成为于韵青牵制她的掣肘。
略作沉吟,曾荣主动问道:“于掌柜,阿梅姐是否也会去参选?”
“是有这个意向,只是我大嫂心疼孩子,怕她二十五岁出来没法嫁人。”于韵青斟酌着回道,正好她也想借机试探下曾荣。
“这样啊,我还以为自己能有个伴呢,到了那地方,若是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日子可就有点难挨。”曾荣假意抱怨道。
其实也算不上假意,若非她想护住徐靖,想为上一世的自己和三个不曾谋面的孩子讨回公道,她决计不会进宫的。
这条路有多难走不用细问也能猜到,一个小小的尚工局女工,想要出头,只怕比登天还难。
“你真愿意和她作伴?她的悟性和聪明灵巧可比你差远了,你不怕受她连累?”
“不怕,指不定谁连累谁呢?阿梅姐比我大几岁,比我成熟稳重,绣技也比我强,她绣的梅花更是堪称一绝,我们两个若是在一起,应该是能相得益彰的。”
这话倒也不全是敷衍,阿梅若是去了,有刘公公在,多少能眷顾她一些,而曾荣兴许也能搭上这条线进而接触到太后,若是能博得太后的喜爱留在她身边,成功的几率会大很多。
只是如此一来,她会不可避免地和皇后对上,犹如一只脚站在了万丈悬崖边,任何一点风吹草动她就得掉下去。
可不进宫,她拿什么和镇远侯府抗衡,拿什么去阻止徐王两家联姻,又凭什么能护住徐靖?
罢了,管它是福是祸,管它是缘是劫,左右这一世她是赚来的,大不了就把这条命还给老天爷,只希望不要连累到徐家和自己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