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旭见他追了过来,眉头一锁,压制住了自己的不快,沉声问道:“何事?”
“启禀皇上,究竟出什么事了?”王柏躬身问道。
“有一嫔妃难产,问朕保大还是保小。”朱旭本不想回答,可转而一想,早晚王柏也能知晓。
事实上,从武英殿出来,曾荣就把前因后果告诉了皇上,皇上当即做出了决定,保大,直接命那个执事太监前往瑶华宫传达他的口谕了。
“启禀皇上,女人生孩子乃其天经地义的本分,您这会急匆匆地赶过去,说句不好听的,非但帮不上忙,反倒会添乱。试想一下,您往那一杵,太医和稳婆们皆战战兢兢的,谁也不敢出头,谁也不敢冒险,是否于事无益?”王柏劝道。
这话初听似乎也有几分道理。
至少朱旭听进去了,尽管他也清楚,王柏这番话肯定夹杂了他的私心,但不能否认这番话有道理。
颇有点进退两难的朱旭目光似有意无意扫过曾荣,曾荣见此,犹豫片刻,躬身说道:“启禀皇上,下官不认同王侯后两句话。下官以为,虞娘娘此刻危在旦夕,若是知晓皇上就在产房外陪着她鼓励她,定会生出莫大的勇气,这股勇气定会支撑着她,给她活下去的希望,而人一旦有了希望,就像发芽的种子似的,定会战胜层层阻挠,终见天光。”
“放肆,皇上面前,也有你插嘴的份?”王柏怒斥道。
他早就看曾荣不顺眼了,这会见曾荣不知天高地厚地来插嘴,哪里还能忍得住?
“王侯教训的是,下官是逾矩了,皇上面前,的确没有下官插嘴的份。”曾荣淡淡一笑,向王柏行了个屈膝礼认错。
王柏也不傻,很快就听出了曾荣的话外音,皇上面前,曾荣没有插嘴的权利的,同样的,他王柏也没有训人的权利,要训,也得是皇上先开口。
“启禀皇上,臣也逾矩了。”王柏长揖一礼,也认错了。
“无妨,朕知你是忧心前线将士,只是此事干系甚大,不差这一天,明日朝会再议。”朱旭点点头,路过王柏时,拍了下他的肩膀以示亲近。
话说到这地步,王柏没法再坚持下去了。否则,就有挟功压主的嫌疑了,仗着自己功劳大逼迫皇上做些违心的抉择,真把皇上惹恼了,王家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王柏离开后,朱旭眯着眼睛打量了曾荣片刻,道:“自己去乾宁宫门口跪两个时辰。”
“喏。”曾荣老老实实地应了,对方盛怒之下,她是半点也不敢讨价还价的。
犹豫半响,曾荣又道:“启禀皇上,下官从医书看过一段话,说是针灸可以帮助产妇异常分娩,只是下官才学有限,尚未学通。”
朱旭瞅了曾荣一眼,吩咐旁边一个太监去宣曾太医火速赶往瑶华宫。
对曾荣倒是没说什么。
进了乾宁门,皇上直接往瑶华宫去了,曾荣没敢跟过去,自己走到乾宁宫的廊下跪了下来,并请门口的执事太监帮她看了眼沙漏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