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就像朱恒自己所言,既然做了,就要尽力做好,不上不下的有什么意思?
努力了,就算将来没有结果,自己也不会后悔。
翌日,天刚麻麻亮曾荣就醒了,睁着眼睛躺在炕上又开始胡思乱想了,这会的她又怂了,昨日的豪气和勇气又被怯懦和犹疑取代了,这场钱家之行她究竟是否该去?
朱恒是皇子,他可以由着性子胡闹,可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女官,若真把太后和皇上惹恼了,这个后果她绝对兜不住。
可若是不去,她又该如何向朱恒解释?
有了,不如去找皇上,请皇上给她件差事。
不成,曾荣摇摇头,皇上这会肯定在武英殿,朝会不会这么快结束。
那就去找李若兰,就说内廷局有活没做完。
可这个理由也不好,朱恒一听就知她在撒谎。
再则,躲了今日还能躲过明日后日,若朱恒存心想带她去,她拖这一两天又有何意义?
不对,还是有意义,只要她躲过今日,接下来几日她要当值,不能出宫。
再有,钱家既然把人带进京城,肯定会等对方休息好了带进宫给太后瞧瞧,彼时太后若是相中了,肯定会直接定下这门亲事。
可万一朱恒不同意不认可当场拒婚又该如何呢?
躺在炕上天人交战的曾荣纠结了半个多时辰也没个结果,正翻个身趴在被窝里长吁短叹时,有人敲门了。
原来,朱恒到底还是不放心她,打发阿梅过来看着她,不过阿梅的原话是朱恒派她来给曾荣梳头的。
这个理由倒也说的过去,曾荣自己给自己梳头确实不太方便,故经常是简单的包包头或丱发,可今年她十四岁了,又是要陪着朱恒去见客,那种发型委实有点不太合适。
阿梅给曾荣换了个百合髻,曾荣是后来照靶镜才发现的,吓了一跳,“不成不成,这是闺阁小姐发型,我一。。。”
“是二殿下命我这么梳的,喏,还有呢,衣裳他也给备好了。”阿梅努了努嘴。
曾荣随着她的目光看向她带来的那个纸盒子,走过去打开一瞧,最上面是一件浅绿色的敞口对襟云纱广袖衫,下面是件粉绫中衣,还有一条粉绫八面裙。
“听我的,换一个垂挂髻,还有,这衣裳我不能穿,回头到了钱府我还得侍餐,这广袖衫不方便。”曾荣说道。
“不成,二殿下说。。。”
“阿梅,二殿下那我会去和他解释,你别忘了,宫里不是只有一个二殿下,他可以任性胡闹我们不能,后果是什么你也能想到。”曾荣一边自己动手拆头发一边说道。
这话阿梅懂了,把曾荣按在凳子上,重新拿起了梳子,这次换成了垂挂髻,只用几根丝带把头发绑了一下,没有多余的头饰,配上曾荣的小脸,倒也有清丽秀气。
稍后,曾荣从自己的衣服里挑了身女官的新夏装,是上白下绿的细麻襦裙,外面套了一件白底绿花的半臂,也是细麻的,还算舒适凉爽。
阿梅上下打量了两眼,刚要张口,忽地想起一事,忙转身从自己荷包里取出一块玉佩替曾荣挂在了腰带上。
曾荣拿起玉佩一瞧,是一块婴儿般手掌大小的白玉,周边带了点黄皮,白色部分的画面是两条首尾相连的鲤鱼,黄色部分被雕成了镂空的卷云纹状,因着,这两条鱼像是在云端起舞。
看到这画面,曾荣心里咯噔了一下,鱼在云端舞,会不会不太吉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