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只一眼,也就够了。
他只缓缓放下了手,谢娥是个柔弱且软弱的人,那种人前怯弱不堪的样子,只瞧一眼就明白。
如今抬头的阿滢,让桐乡侯仿佛又再次看到了谢娥。
却和桐乡侯看到的溪边自信、聪慧的抓鱼女截然不同。
这甚至可能是这女骗子的一种天分。
“不错——”
男人嗓音听不出喜怒,却如恩赐的天籁之音。
阿滢露出了松了一口气的神色,娇美的脸颊流转了几许感激:“谢谢爷。”
一双美眸,竟似有几分潮润。
男人心忖,这就对了,能保命来之不易,可来之不易的东西,方才值得珍惜。
阿滢当明白,她性命不是她的,是自己恩赐。
这时候,阿滢方才发觉,此处的闷热不是因为自己的紧张。
春暖融融,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
可房中,却还偏偏烧了个火炉。
一扇屏风送来,挡住。
芍药温柔的走过来,要主动帮阿滢宽衣解带,阿滢蓦然抬头,不觉错愕。
而这份错愕,顿时也是落入了芍药眼中。
芍药嗓音柔柔宛如告诫,仿佛人生真理:“你要记得,你从头到脚,里里外外,都是爷的。主人要怎么样,你就要怎么样。他的话,便是天意,你不用有一丝一毫的怀疑和迟疑。”
芍药心忖,再说,也不是什么干净身子了。
这泥地里面爬出来的姑娘家,又生了一副好容貌,自然也不会干净。
阿滢面色不变,衣袖里的手掌,却是在轻轻的颤抖。
蓦然,阿滢却垂下头:“芍药姐姐,我懂了。”
她任由芍药拉开了衣衫,露出了雪白的胸口。
“能攀上主人,也是我的福气,芍药姐姐的话,我记在心里呢。”
阿滢压下了心里的羞耻,忽而心尖儿一热。
生来卑微,可能阿滢并不觉得贞操能真正带给女人什么。可是那污泥一般环境,她能保住自己清白,这让阿滢内心油然而生一缕能战胜命运骄傲!
然而现在,这缕骄傲,就这样子,被人狠狠的踩在脚底下,踩成泥土一样。
桐乡侯不会真的侵犯自己,可那也只是不屑,而不是不能。忽而之间,贞操和性命都不属于自己
她发觉自己居然很任性,胆敢内心泛起女儿家的委屈。只不过这样子的委屈,终究也是一丁点儿也不能表露在脸上。
桐乡侯慢慢的从头上摸索一根发钗。
那筷子长的发钗,桐乡侯这样子抽出来,让他头发顿时显得有些乱蓬蓬的。
可他也似不在乎,任由自己头发这么乱着。
元郡的贵族,讲究一股子随性风流。
而这样子的风气,也沾染上了桐乡侯。
芍药轻轻的接过,细细从里面抽出一枚纤细的铜钗,钗头是一枚镂空雕琢的梅花。
铜钗被芍药放在房中炭火炉上,慢慢的烘烤。
“有些疼,忍着吧。”芍药随口安抚。
阿滢蓦然明白了什么:“主人恩赐,阿滢不知道多欢喜,只不过,若留个印子,以后别人若因此验出我身份,只怕会坏了主人大事。”
阿滢勉力镇定,想为自己争取,这像牲口一样被烙个印——
初雪不屑:“所以要褪去衣衫,印在你私隐地方,若有一日,有人能强扒了你衣衫,你还能有什么用?”
她眸中寒芒一闪:“这是爷给你天大的恩赐。”
芍药已经拿起了被炭火烤得通红的铜钗,这样子往阿滢心口一烙!
滋滋皮肉烫焦的声音,带着一股子可怕的味道,伴随少女终于憋不住的一身惨叫。
一朵鲜红的梅花,已经在阿滢胸口冉冉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