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滢略一犹豫,便知晓自己拒绝无用。
在卫扬的实力面前,自己百般的巧思大约也不会有什么用。
她纤弱的手掌被卫扬握住,旋即就勾住了阿滢的手掌,一把将阿滢给拉上马。
背后炽热的男子气息,顿时就这样子透了过来。
阿滢雪白的脸颊透出了晕红,红得快要滴出水来了。
“叫什么将军,你叫我一声卫郎。”
阿滢心里将卫扬从头到脚诽谤个遍,越发觉得那个牧乡侯也没别人说得那么好。
一个个将南柯流月形容成了圣人似的,那南柯流月若真是极好,能教出卫扬这样子不要脸的浪荡子?
不错,是自己主动勾引的。不过勾引时候,她还真没想到,其实卫扬知道自己有婚约,且夫婿还出自名门。
“卫,卫郎——”
她嗓音压得低低的,好像蚊子叫。
不过这样子的蚊子叫,却取悦了卫扬,让卫扬忍不住迸发了爽朗的笑声,仿佛让他极高兴。
卫扬心忖,这些日子,自己确实因为一桩事情内心郁郁,没想到还让阿滢逗得这么开心。
他勾搭阿滢,确实是图个鲜,如今看来是对的。
人生,总是需要做些取悦自己的事。
阿滢也听过一些卫扬的闲言碎语,知晓他这个青骠将军,其实出身也不怎么样。
她眼珠子一转,顿时开始卖惨:“你一定觉得我轻浮孟浪,卫,卫郎,我只是心里不舒服。我要嫁入韦家了,元郡谢家还送了些东西,可是韦家,却一句话都没有。他总该好奇吧,我这个忽而冒出来的未婚妻,究竟是什么样。韦家看不上我,我不过是破落户,乡下丫头。只因为,我出身不好——”
她想,卫扬听到了,应该也会生出几许共鸣吧。
不过这个卫扬看来,性子有些傲。看来别人就算看不起他,他肯定也是不服气。
“毕竟听说元郡的贵族最重门第,就像婶婶,以前在芜郡,倒没那么在乎跟商妇来往。可是自从得了消息能回元郡,婶婶甚至不大乐意阿杏跟商女多说话。没意思得紧,事到临头,婶婶还不是迂尊降贵,求区区商人的庇护。而且我亦或者婶婶,如果去了元郡,照样会被别人轻鄙。我只是不服气,一个人门第高低,真这么要紧?”
阿滢暗暗猜测,这几句话,不屈不饶不甘心,总归是说到卫扬心坎儿里去了。
她可是使出了浑身解数,来讨卫扬欢喜。
只可惜自己也不能扭过头去,看看卫扬神色,不然也能窥出几分端倪。
耳边听着卫扬轻笑一声:“别人都说,芜郡谢家,有一个木头一般的谢大人,还有谢家阿娥,也是呆板无趣。如今看来,你不但善解人意,而且还算得上心思灵巧。”
他这么说话,阿滢也吃不准,究竟是他是再称赞自己,还是在讽刺自己。
阿滢忍不住心里面骂卫扬,看着是个英武的人,实则却也是心眼儿挺多得,虚虚实实,都摸不透卫扬心里想什么。
阿滢眼珠子这么一眨,顿时回道:“可再机敏,有什么用?卫将军,我真的害怕得紧。我是个女孩子,有时候,觉得自己一点办法都没有,连命都不是自己的。就好像那天晚上,我躲在马车里,我多害怕,我这么年轻,我真怕死——”
她知道,女孩子适当的示弱,能让男人同情的,油然而生一股子想要呵护的欲望。
“幸好那时,你却来了,救了我。我在太阳的光辉下见到你,你是这样儿的光芒万丈,我一见,就,就好仰慕。”
男人更喜欢听女人的吹捧,就好似现在,阿滢将卫扬捧上天。
而且字字句句,绝不是无的放矢,要提醒这个男人他曾经对自己的恩惠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