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米兰突然决定下飞机。
伊斯坦布尔飞往洛杉矶的航班,中途唯一在米兰经停,也许这里是卓杨最熟悉的欧洲城市之一,他突然想下来再看看,反正就这么直挺挺走下飞机,走出了琳特娜机场。
米兰虽大,但依然没有他可去的地方,卓杨此时不想见到任何熟人。从米兰跳下飞机,或许只是因为再不跳,就只能去美国了。
卓杨真的很想找个人赶紧结婚,最好今天就结。如果此时米兰大街上突然跑过来一个女人,对他说:你是谁?你和我结婚好不好?
如果模样不算太差,卓杨一定就当场答应了。
他不会同意自己是在挑长相,因为有了蔻蔻的绝色容颜相伴六年,什么样的美色也都不值一提。找个长得至少过得去的,是因为要给孩子一个过得去的基因。
卓杨也不会同意自己还在犹豫要不要去美国,于是,他只好在心里责怪瑞莎科娃多此一举,把今天明明就能结的婚,非要往后推迟。
最后,卓杨把事情归结于其实是瑞莎在犹豫,她在伊斯坦布尔因为到底要不要结婚心中并不确定,所以才先躲回到美国。
可昨晚到底做没做呢?
这一定是个很重要的问题,要不然我干嘛在米兰就下飞机?
没做!一定没有做,什么都没做,因为我想不起来,也没有丝毫感觉。没有感觉能叫做吗?那这么说其实还是做了,没有感觉地做了?
没有!一定没有。
卓杨越想越生瑞莎的气,一个男人关于做与没做的困惑,他觉得自己是因为生了瑞莎的气,才突然从飞机上跳下来的。
人生的选择总是在一瞬间发生的,那一瞬间做出任何决定都有可能,而且选择与选择之间的概率几乎相等。但选择之后的人生,全会变得完全不一样。
卓杨刚才走下飞机的那一刻,就是这样一个选择,没有任何理由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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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到了科莫湖畔。
科莫湖很大,总面积虽然只相当于一座小型城市,但因为它的湖面是个狭长的‘Y’字型,所以科莫湖的湖岸长得离谱。
卓杨没有去他曾经居住过三年的南岸,他怕在那里碰到熟人,最怕碰到姐夫沈弘毅,他害怕给家人解释为什么会和蔻蔻分手,为什么这个婚结不成了。
所以首要问题是结个婚。
爸爸妈妈看重的是我这个儿子,儿媳妇是谁恐怕不重要,是吧?
我赶紧找个媳妇领回家去给他们看,就什么问题也没了。要不然,我打个电话让瑞莎去中国和我汇合?
还是算了吧,伊斯坦布尔飞洛杉矶时间那么长,弄不好她这会儿还在天上呢。我能在米兰从飞机上跳下来,是因为飞机在地上,她要跳得降落伞才行,而且搞不好跳在北极就麻烦了。
卓杨来到了科莫湖北岸,准确说应该是东北岸,因为他想起了这里住着一个比瑞莎科娃更愿意嫁给自己的女人。
贝芙莉·邓。
贝芙莉一定会迫不及待想嫁给我,那一年我和她分手的时候,她就像死过去了一样。贝芙莉不像瑞莎科娃,她站在我面前没有一丝丝傲气,这样的女人其实非常适合当老婆,哪个男人不喜欢俯首帖耳的女人呢?
而且贝芙莉个子很高,将来孩子也一定是高个子,这一点非常好,黑是黑了点,但黑得不难看,而且是黑肤色里最漂亮的咖啡色,再说了,现在不是都说黑命贵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