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霄嗡声问了句“什么时辰了?”
“还不到巳时。”
“嗯。”
汴梁城的冬天是很冷的,尤其是在没有空调的房间里更是如此。
这年头的房子都是木材做的,窗户也都是糊的厚厚窗户纸。防寒能力并不高。
虽说王霄并不在意这种严寒的天气,可这种天气下他也不想离开温暖的被窝。
“天气这么冷,我们玩会牌来暖暖身子好不好?”
王霄虽然是在询问,可明月从来都不会拒绝他的要求。
自然而然的,两人开始玩牌斗地主。
这一玩,直接玩到了午后时分。
感觉浑身都是热力的王霄精神焕发的起床,与明月一起吃过饭就带着礼物上了马夫早就准备好的马车。
出了门,就向着李格非家的宅邸行去。
能在汴梁城里有辆马车,那可是中上人家才能买得起的。
一路来到李家宅院,李格非夫妇已经外出赴宴去了。李迒看到马车直接就跑了过来抱怨“都等一天了,姐姐都补了好几次妆。”
跟着出来的李清照俏脸微红,小声呵斥“胡说什么呢。”
明月笑着带着她们上了马车,王霄则是坐在车前与车夫闲聊。
马车四周都用厚实的布裘包裹起来,里面铺着软垫还有温暖的手壶,非常温暖。
“明月姐,怎么这么晚才来。”小小年纪的李迒什么都不懂,还在不停的抱怨来的晚了。
对于已经开始读书的李迒来说,这可是一年之中难得的可以尽情玩耍的好日子。
古代求学,尤其是这种自己家里教的求学,与现代世界上课放学还有假期的学校生活截然不同。
那是真真正正天不亮就要起来背书,冷月高悬的时候还在研墨写字。除了重要节日之外,绝对没有一天假期可言的读书生涯。
很多读书人年轻的时候就死了,像是李纨她老公贾珠,就是长年累月这样苦熬死掉的。
已经开始修学的李迒本心绝对是不会喜欢这种可怕生活的。所以像是上元灯节这样的日子,对他来说就是以年论的期盼日子。
明月面色微红,自然不好解释什么。
她拿出暖壶倒出热水在杯子里,递给姐弟俩喝茶取暖。
灯会是在晚上才开始,现在还有一两个时辰。他们要先去找地方休息一会,吃过晚饭才是真正的不眠夜。
一脸悠然自得的王霄靠在车辕上,漫无目的的打量着逐渐热闹起来的大街小巷。
突然之间,王霄的眼神里闪过一抹冷意,默默的看着不远处的一条小巷。
片刻之后,他撩开帘子对车内的人说“你们先去酒肆点菜等我。我去办点事情就赶过去。”
王霄握着宝剑跳下车,脚步似缓实快的在人群之中穿行,很快就走进了那条小巷之中。
拍花子,又称拐子。是一种流传古老的行业,做的是丧尽天良的勾当。
这些人毫无人性,毁灭无数了无数的家庭,让数不清的孩童生活在无尽的痛苦之中。
在汉时,这种罪行与盗墓同罪,是要处于磔刑的。
在唐宋之时,则是绞。
王霄就是看到了一个掠走孩童的拍花子,这才主动追了上去。
这种事情他没办法全都管,可既然是被他遇上了,那就绝对不会客气。
王霄没有直接冲上去拿人,因为这种人都不会是一个人行动,他们都会有同伙。
在汴梁城待了这么久,他大致也有了些了解。
这种人都有着不弱的力量,就算是被官府拿了,也有很大的可能保住性命。或者是流放,或者是关上几年就能出来。
王霄不想这么便宜他们,所以直接就带上了佩剑。
那拍花子的抱着个小孩,在小巷里跑的飞快。为人也是机警,一路探查非常警惕。
走街串巷了一会,来到了一处位于偏僻之地的破庙里。
躲在破庙里想外观察了一会没见到有人跟随,那拍花子的这才抱着孩子来到一尊掉漆斑驳的佛像后面,拉开地板直接钻了进去。
这地下另有空间,而且还有不少的人。
一侧类似牢房一样的几间隔间里,摆放着不少的木质笼子,每个笼子里都有一个年岁不一的孩童。
七八个壮汉正围坐在火盆旁边饮酒吃肉,看他们满嘴流油的样子,好不快活。
“老七,你行啊,又得手一个。”
看到那花子抱着孩子下来,壮汉们都是哈哈大笑起来。
这些孩童在他们的眼中,那都是黄澄澄的铜钱。
那被称为老七的花子将孩童塞进一处木笼里,走过来抓起酒壶就直接灌。
“这鬼天气,可真taniang的冷。老天爷这是不想让咱们做生意呐。”
“你说错了。”
一道犹如寒冰般的声音从他的身后响起“老天爷是想让你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