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他们是不信任本将的施政,甚至不愿派人来证实一下!”将军苦恼的抓着脑袋:“最令人束手无策的是,这些人赶之不绝,杀之太过,本将也不敢过分逼迫他们,唯恐激化本已尖锐的矛盾,这可如何是好?”
“原来如此!”墨喆眼睛一亮,突然间放声大笑。
“小子,没看到本将正烦着吗?”将军瞪起了眼睛:“你还有心思乐?是不是存心想瞧本将的笑话?”
“在下不敢!”墨喆深深施了一礼,才正色道:“能令将军如此苦恼,却足以令在下看到将军那一片爱民如子的诚心啊!否则,只要将军施以强硬手段,他们将陷于灭顶之灾!”
“对于敌人,本将杀人都不带眨眼的!”将军说着真的眨了眨眼:“可是对于这些走投无路的穷苦百姓……”
他讷讷的笑着:“不管外界如何谣传本将杀人如麻,事实上,本将真的是没有那个本事!”
“将军,您说哪儿的话来?”墨喆凝视着将军那清澈的眼神,心中不由涌起滔天的敬意:“听说您当日化身神医,拯救天下疫民何止百万?还有您当日在长安一战,为了数千百姓的安危,不惜冒死与叛军开战……”
“过去在下还有些将信将疑,今日始知,这一切都只怕还是说的轻了,淡了!”他叹息道:“也只有将军的敌人,才会散布出对您的诬蔑之语!”
“这几句奉承之言,听得很真实嘛!本将姑且受之,但还是要记住,低调,要低调!你明白低调的意思吗?”将军一本正经道:“可以了,说说你的想法!不要指望拍几句马屁,就可以蒙混过关!”
“不得不说,将军领着渤海太守之职,当真是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啊!又或者说,将军您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墨喆突然间放松下来,他甚至敢开起了这位将军的玩笑:“但是将军,您听说过带牛佩犊的故事吗?”
“啥意思?”将军茫然道:“什么牛犊?你就当是本将不学无术吧!说来听听!”
“二百年前,宣帝在位之时,渤海也曾出过一位爱民如子的太守----龚遂!”墨喆微笑道:“当年渤海饥荒连年,盗贼并起,而这位龚太守没用多久,便令渤海全境贼患绝迹,百姓安居!”
“什么?也是渤海太守啊!”将军叫了起来:“快说说,此人是如何行事的?”
“其实他的办法很简单!”墨喆慢条斯理道:“他先上彻底废黜了追捕盗贼的行动,召回了所有在外征剿的军队,令那些被迫流亡的百姓们安下了心来,然后便劝课农桑,鼓励那些持有刀剑的普通百姓以兵械换取农具、耕牛,没有多久,渤海便彻底平定了……这便是带牛佩犊的故事!”
他瞧着将军越来越亮的眼神,继续道:“虽说如今渤海的情况与那时有所不同,但是将军何不再借鉴一下……”
“本将明白了!”将军突然叹息了一声:“本将这个脑子啊,真是迟钝了!公孙鞅百金立木的手段,当日在招安太行山群盗时便已经用过了,怎么时至今日,却是想不起来了呢?”
“将军英明!”墨喆衷心的赞了一句:“以带牛佩犊和百金立木两措并举,将军可先召回全部军队,以示将军维护百姓的诚意,再以境内的其中一股贼军为引,只要招抚成功,各地的乱民、流民便将不讨自平!”
“好小子!是个人才!”将军面上露出一丝坏笑:“本将现在决定了,天子即使再派三十名墨门子弟前来,也休想本将再将你小子吐出去!”
“其实,在下想说一句真心话!”墨喆欣然道:“能够在将军手下效力,便是赏在下一个太守做,也未必肯换的!”
“小子野心不小啊,要不要本将这个位子交给你来做?”将军大笑,他凑上前来眨了眨眼睛:“那么本将也说一句真心话,做这个太守真是太累了,哪儿及得上做将军畅快淋漓?等本将日后做了刺史,这渤海太守的位子,你小子休要抵赖!”
“将军!”墨喆哭笑不得道:“将军既知我墨门之人各有所长,那么在下也就实言相告吧!其实…..”
他同样压低声音,神秘道:“在下所长之处,并非理政,而是督造战船,还有……水战之法!”
“什么?你小子再说一遍!”将军双眼放光的大叫道:“你说你精通水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