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一时,彼一时嘛!”袁术微笑道:“当日我是怕天子完全成为董卓的傀儡,这才出此下策!如今。天子既然和那董卓并非同心同德,我们又何必甘冒天下之大不韪……”
“太傅遇害,天子他难辞其咎!”袁绍森然道:“此时正是我等袁氏子弟公开打出复仇旗帜的大好时机。我们可利用天下人对我们袁家的同情,将弑杀忠臣的骂名栽在刘协身上……你想一想伍子胥的故事,什么叫甘冒天下之大不韪?”
“太傅明知董卓是祸根,却因为天子的原因而不忍离去,最终才惨死在董卓手中!”袁术寸步不让道:“天下人只会因此看到我袁家的忠勇和董卓的残暴,若你打出复仇之旗而废刘协立刘虞,则我们袁家必成天下公敌!”
“我就不明白了!”袁绍眯起眼睛瞧向袁术,淡淡道:“既然你那么想做皇帝,为何会反对刘虞为帝呢?须知只要有了他率先垂范,天下诸侯必将群起效之,不知几人称帝,几人称王……只要天下大乱,那么一切便要靠着实力说话,这才是你我实现南北分治的乍现曙光啊!”
“刘虞?他何德何等?”袁术仰天长笑道:“你就不怕今日才立他为帝,明日便给别人灭了?”
“这才是你真正想说的话吧!”袁绍蓦然间一双眼睛锐利如刀,他声似寒冰道:“你如此不看好刘虞,是因为和公孙瓒达成了什么默契吧?”
袁术的笑声突然间戛然而止,他一双目光蓦的阴沉下来,盯向袁绍时已经变得充满戒备,有如猎人面对猛兽时的如临大敌。
“看来,我猜对了!”袁绍咬牙切齿道:“何颙临死前告诉我,天子曾秘密颁诏,封刘虞于都督六州事,总揽幽、并、青、冀、兖、徐军政,却又拜公孙瓒为前将军,封易侯,假节督幽、并、青、冀四州事……董卓使出这么幼稚的驱虎吞狼之计,真是殆笑天下!”
“而你!”他狠狠瞪着袁术道:“一早便已洞悉其间玄奥了吧?怪不得前日仍然拥护刘虞,如今却对他弃若敝屣!公孙瓒许了你什么好处?”
“哼!有必要话说得这么难听吗?”眼见着撕破了脸皮,袁术反而冷静了下来,他徐徐坐回道:“本初你也休要在我面前装腔作势,你那点小心思又瞒得过谁去?你和刘虞一向关系密切,而你的根基又是在冀州,当然希望他能够掌权……而你和刘虞暗中联手在北方打压公孙瓒的伎俩也是人尽皆知!”
他突然猛的一拍案几,喝道:“你难道不知我和公孙瓒的关系?你行此下作之事,是否故意针对我?”
“说好了是你我兄弟南北分治,可你现今便把手伸在我的地头……”袁绍双目直欲喷出火来:“竟然还有脸来怪我?是否不打算履行前约?”
“是你不仁在先,不遵约定的人是你!”袁术索性翻脸道:“之前我已做出多方让步,更公然奉你为盟主,可说是在天下人面前给足了你面子……而你指挥无方,处处被动,几乎让那南鹰挤得无处容身!”
他双手撑着案几,一双眼睛凶光四射的瞪着袁绍:“瞧瞧吧!一直支持你的太傅完了,你苦心经营多年的天干地支也完了……对啦!那个董卓不正是你和太傅一手扶持起来的吗?真是可笑,他如今倒成了你的心腹大患了!似你这等志大才疏、进退失据的庸才,还有什么面目继续与我相提并论?”
“袁术!”袁绍一脚掀开了面前之几,狂怒道:“这么多年来,你一直对我明贬暗欺,屡次在外人面前破坏我的名誉!还煞费苦心的与杨家联姻,共同合谋对付我和天干地支……是否认为我不敢动你?”
“你只管动啊!也让世人瞧瞧你袁本初的真实面目!”袁术亦是蹬翻了案几,毫不相让的指着袁绍骂道:“卑鄙小人,当年借口给叔母大人服丧,实际却是怕了党锢之祸,硬是当了六年的缩头乌龟!我袁家怎么会出了你这等没有骨气的废物!”
袁绍猛的身形一晃,仿佛有些失去控制般的嘶声道:“你说什么?你说什么?若非我当年牺牲自己,连发妻的命都赔上了,我们袁家还有今日吗?你还能有今日吗?你怎敢说出这种话来!”
袁术似乎也觉失言,只得冷笑道:“是!所以太傅才会对你心存歉疚,这么不遗余力的扶持你!”
他自嘲一笑:“那么我又算什么?这么多年来,我全凭着自己的能力走到今日,可曾依靠了你们的半指之力?”
袁绍呼呼的喘着粗气,瞪着一双血红的双目道:“我只问你一句,你是否打定主意要与我为敌?”
“你放心!太傅已去,我们袁家目前再经不起内哄带来的后果!”袁术沉默半晌,突然转身出帐:“你不是让我不要插手北方之事吗?好!明日我便领兵撤返南阳,好过在此受人猜忌!”
在袁绍直欲杀人般的目光中,他行至帐口猛然间回身冷笑道:“不过我也要告诉你,我绝对不会让你扶立刘虞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