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在后面的秦川则高喊道:“你们若想逃命,就替我砍了李彪风的马腿,把他交给我,我放你们离去。”
李彪风脸色一变,急忙拉了拉马缰,离旁边人远一点。
张可望回头看了一眼,喊道:“扔银子,快,把银子和粮食都扔了。”
手下那些老营流寇闻言,纷纷将牵在旁边的马匹上的麻袋推下去,有的还挑开麻袋口,让里面白花花的银锭一路洒在地上。
这是他们惯用的手法,被官兵追得太紧,眼见逃不掉的时候,就往地上扔银子。
十个官兵有九个会停下来捡银子,还会因为争夺银子而打得头破血流,他们就趁机逃之夭夭。
如今,他们身后一路全是银锭,在皎洁的月光下极为醒目。
“吹哨子,让老黄带兄弟们来这捡银子。”
眼见对方银子撒得欢快,秦川笑着朝喊道。
一名关帝军吹起了尖锐的哨子,率领一部分关帝军在后面截杀流寇的老黄脸色微变,立马又兵分两路,亲自率领数百人马赶往朝哨子声的位置。
他本以为大当家的在这碰到麻烦了,到了目的地一看,满地都是白银和一袋袋粮食,便立即明白了大当家的用意。
留下五十人马在这捡银子后,老黄领着其余人马继续追杀流寇去了。
李彪风和张可望回头一看,见姓秦的那些兵好像没看到银子一样,依然紧紧追着他们,速度丝毫不减,不由地又怒骂连连。
他们跑啊跑,跑啊跑,却发现非但没有甩开姓秦的,对方还越追越近了。
“过了中家岭就分头走!”
李彪风急忙冲张可望喊道。
张可望还没来得及应声,就见前方的山谷中,还有两旁的山坡上,忽然又亮起密密麻麻的火把。
“大同曹变蛟在此,尔等还不快快下马受死!”
火把映照下,一员小将挺着大枪,站在前方的道路上,朝他们扬声大喝。
李彪风和张可望等人脸色大变,竟然是曹变蛟。
也就是说,曹文诏肯定就在附近。
他们两侧是陡坡,身后的追兵,完全是走投无路了。
张可望忽地一咬牙:“兄弟们,冲过去才有活路,傻啊!”
“杀!”
李彪风也高举手中长刀。
“杀!”
一千多流寇老营红着眼,杀声震天。
正所谓狗急跳墙,被逼急了他们可是会拼命的,红起眼来才不怕什么大曹小曹。
何况,他们有一千三百多人,曹变蛟的人马看着只千把人而已。
但,距离曹变蛟仍有五六十步时,李彪风张可望等人忽然脸色大变,他们前面的路上,铺满了荆棘和藤蔓。
离得远的时候根本没发现,如今近了才看得到。
他们发现得晚了,来不及拉住马匹,就这么纵马冲进了那片荆棘和藤蔓中。
眨眼后,李彪风感觉身下一矮,胯下坐骑被藤蔓绊到马脚,硬生生栽倒在地。
倒地的瞬间,他看到张可望和其他人也无一幸免地倒了下去。
后面的流寇老营则硬生生撞了上来,很快便一片人仰马翻。
“杀!”
这时,后面响起了秦川那支人马的喊杀声。
紧接着,铺天盖地的标枪呼啸而至。
李彪风扯掉扎在腿上的荆棘,忍着痛,踉踉跄跄地爬上旁边的山坡,啥也不顾,只顾往上爬。
爬着爬着,他忽然发现左边有一道影子正朝他爬来。
他扭头看去,顿时脸色大变。
那人正是秦川。
“李彪风,别来无恙。”秦川淡淡说道。
“秦……秦川……”
李彪风手脚一抖,身体沿着陡坡缓缓往下滑。
秦川也滑了下来,道:“李彪风,念在曾经出生入死的份上,我给你一个堂堂正正的死法。”
说罢,秦川踩着藤蔓,走到前方的空地,示意曹变蛟的手下让出一片空地,然后转身,手持长刀,冷冷望着李彪风。
李彪风没回应,只死死望着他。
良久,李彪风忽然一咬牙,站起身,提着刀子穿过藤蔓和荆棘,来到空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