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山伯又说:“他打败过李存义和李沧澜的师傅,便是现在,我也不敢保证自己能打得过他。”
督察院很快放了七皇子,消息传到笃山伯耳中,引得笃山伯怒火冲天,这张党如此明目张胆的敷衍自己,还真以为自己的忍让是懦弱。于是笃山伯让义子围了督察院,将那不敢查办七皇子强抢民女引发血战的督察院司丞押到正义堂,指着那督查司丞破口大骂,又让人讲七皇子重新押来。
七皇子前脚刚被督察院放开,便跑去青楼潇洒,没想到屁股还没热乎,还在大笑谁能耐我何,后脚便被禁军抓了回去。和七皇子坐在一起的新晋银衣卫统领卫墁连屁都不敢放一个,眼睁睁看着七皇子被扭走,只好去左丞相府通风报信。
左丞相张宽与监国太子知情后匆忙赶往督查院,本打算向笃山伯求情,万没想到此事笃山伯一个叫做苏钰的官吏跳了出来,引经据典,称七皇子公然违抗懿旨乃大罪,且七皇子曾经淫秽宫廷,先皇念其年幼无知而赦免。此番再犯乃罪上加罪,若监国太子不加以处置则失德,失德者不配为储君。
这苏钰不是别人,正是被夺了疫营军候大权而又参与刺杀笃山伯,最终被笃山伯留下性命的苏钰苏伯陵。
苏钰险些被王敬之杀人灭口后,便他扔了大部分财物,只携带随身细软和一匹马,狼狈逃出两狼关塞。返回龙都的路上,他自我反思自己的一生,他自以为的聪明和背景,在强大的实力面前遭到碾压,甚至他连辛苦赚来的财富也要拱手他人。
他替程褚背了不知多少黑锅,可到最后,程褚甚至不敢替自己说一句美言,要知道在木城,他私下里替程褚变卖军需军粮,甚至将军械物资私下卖给异族,可到最后自己落难,程褚连屁都不放一个,更没有给自己拿出一两银子的路费。
“因为我自己没能力,还是只会投机取巧呢?”想到这里,苏钰痛定思痛,自忖三十六岁的年级虽然不算年轻,但也不算太老,他还有机会翻身,一定要混出名堂来。
先前苏钰一直以为大哥是因为族内长辈的偏袒,通过这次挫折,他总算明白过来,是因为自己实力不足,向来经营自己的小算盘,毫无大局观,甚至还不如小小年纪的张孝武。
想到了张孝武,苏钰思考如果是他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当下处境,当初张孝武在囚牢中几经生死,而自己不过是败了一回。如果是张孝武,他一定会重整旗鼓,更重要的是,他一定经营自己的手下,即便手下无用。
苏钰知道张孝武的手下心腹,只有一个缺门牙拍马屁的胡三万,一个小屁孩王一斤,一个闷葫芦陈关西,一个看谁都不顺眼惹是生非的赵锁,这四个人便是张孝武最初的手下,也不过是四个无用之人。但想来想去,苏钰才发觉,这四个人虽然没有,却胜在对张孝武忠心耿耿。而他苏钰只有一个管骧,算是多年老友,还被他扔给了狼卫——他后悔得当时自己胆小懦弱,为何就未带管仲之离开狼卫投奔白虎军。
因此沿路之上,苏钰用仅有的银子买了二十个流民充当护卫,算是给自己扯大旗壮士气,等到回家的时候也不至于被父亲看到自己如此狼狈而归。但至于让这流民舍命效忠,就有一点勉强了,好在苏钰一行人顺利回到龙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