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时南唐朝中党争厉害,宋齐丘乃是他这一党的党魁,而冯延巳则与中书舍人冯延鲁,枢密使陈觉,副使魏岑、查文徽等人被朝野合称“江宁五鬼”。
至于常梦锡,则与孙晟、韩熙载、徐铉结为一党,两派但有朝务,便争吵不休,李璟有时也烦不胜烦。
冯延巳帮着宋齐丘把这一口气给顺下去,这才出言道:“常侍郎此言差矣,宋太师的建议或有谬误处,却也是忠君谋国之言。
屯兵淮泗以拒周兵,此言不当乎?
我大唐西南用兵多年,国库渐空,正该休养生息,驱周出境后再议和,更是老成谋国之言……”
“启奏圣上……”
“好了。”
御座上的李璟一看孙晟出列,知道不好,连忙打岔道:“宋卿言之有理,常卿也是公忠体国,不过这领军大将嘛,朕的意思,还是名帅大将为好,诸卿议一议,看何人统军为好?”
“臣弟愿往。”
李璟见一直默不作声的齐王李景达,心中一格噔,脸上却笑道:“雨师,逆周才来个李重进,哪需要我大唐兵马大元帅亲自出马,宋卿言偏师是过了,你若亲自出马,也是过了。”
“……是。”
冯延巳先赞一声圣上圣明,再道:“杀鸡焉用宰牛刀。臣举荐神武军都指挥使刘彦贞,此人文滔武略,堪当大任,另,咸师朗有万夫不当之勇,可为先锋。”
李璟点点头,不置可否,问道:“诸卿以为如何?”
“臣等附议。”
“臣听闻刘彦贞并无大阵经验,是否……”
陈觉大笑道:“韩侍郎可知‘汉有韩信,吴有刘信’之语,正所谓虎父无犬子也,刘彦贞弓马娴熟,江左堪称第一,而兵法更得其父真传,正是此番领兵的最佳人选。”
李璟有些烦燥的下了决议:“即如此,着刘彦贞为西北行营都部署,咸师朗为先锋使,领兵五万,即日出征。再令奉化节度使皇甫晖为应援使,常州团练使姚凤为应援都监,随时支援。”
“遵旨。”
……
霍丘,白果巷。
甲寅在一位乡人的带领下来到一间低矮的草房前,犹豫了好久,才轻轻的敲了两下门。
“谁呀,阿牛不在。”
是个女人的声音。声音有些沙哑,却给人以平静的感觉。
“阿婶,我是顾北雄的小兄弟,与铁战也有些交集,想来看看你。”
屋里安静了一会,良久才有声音传来:“屋里简陋,无待客之地,老身腿残,不能相迎,谢谢小郎君,等我儿回来,我再让他拜访你。”
甲寅有些黯然,一时却不知怎么办好,那领路的大婶拍着木门道:“铁家大婶子,这位小郎君拎着许多米面肉油呢。”
“原来是许家婶子,你帮老身谢谢他,阿牛不在,我这不能冒昧收人大礼。”
甲寅忙示意祁三多把东西放在门口,对屋里大声道:“阿婶,我真是顾北雄的兄弟,他还不知你们在这呢,这是我做晚辈的一点小心意,这就告辞。”
甲寅掏出一把铜钱塞给带路的女人,转身就走。快步到了巷口,见那木门开了,许家婶子正拎着东西往里递送,这才放下心来,打马回程。
祁三多道:“那铁战又不理人,他娘亲也不理人,你这是热脸贴冷屁股呢。”
“顾北雄提起师门,很是遗憾,这铁战母子似乎也不愿意提起顾北雄,这中间有什么事我也不清楚,不过她母子过的很是困难,一点米粮又算什么……噫,马蹄声这么急,可是九郎他们回来了,我们去看看。”
两人策马迎上,果见前面六七人策马飞奔而来,打前两人,正是陈疤子与秦越。
“怎么样,新大帅怎么说?”
秦越哈哈大笑,挥着马鞭作势欲抽,“你小子运气好,升官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