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卫们在屋外照料着马匹,秦越与甲寅两人捡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跑马半天,都累的不想说话,只是默然喝着茶水,看窗外风景。
两杯热水一下肚,秦越这才觉着身子骨舒畅了起来,扭扭脖子,正想让店东来续水,却见官道上自东北方向走来一人,秦越不由的多打望了两眼。
只见那人头戴宽边斗笠,帽沿压的极低,身上短打劲装,扎着袖口,胸前用麻绳绑着“万”字如意扣,腰间系扎着棉质护肋,脚上穿着六耳麻鞋,打着脚绑,右手提着长剑,左手拎着一个圆形包袱,大步而行。
秦越见其一路走来,路过小店也是目不斜视,不由的皱了皱眉头,对甲寅道:“这人有问题,截住他。”
甲寅抓起战刀就从窗户跳了出去,“站住。”
那人愣了一下,停下脚步,缓缓的转过头来,头却依然低着,吐出来的话冷冰冰的直拒人于千里之外:“有事?”
“摘下你的斗笠,报上你的名字。”
甲寅一边喝咤,一边快步逼近,刘群等人见状,也各自抄起手弩四散开来,对准那剑客。
那剑客见状,倏的将手中包袱一扬,掷向甲寅,与此同时,一抹寒芒诡异的刺出。
甲寅不防对方竟敢暴起伤人,才避过包袱,青锋冷芒已到胸前,不由大骇,身形急退,左手一用劲,就欲振刀出鞘。
那剑客身处弩机危险之下,打的主意便是揪住眼前人,好当人形肉盾,如今既抢先机,怎会留情,手中长剑连绵杀招递出,动若脱兔,迅如闪电。
甲寅连使几招挪移闪腾身法,却是刀也拨不出,危机也化不得。而刘群等人空有弩弓在手,又怕伤了甲寅,一矢也不敢射出。
秦越见状不妙,正想拨剑相救,只听“呛然”一声响,却是甲寅拼着左臂被对手划了一剑,终于换来机会弃鞘出刀,此时的他胸中闷气尽数变成戾气,双手一合把,刀势一起,如恶虎出柙,咆啸着掠起眩目刀光。
这一下,顿时主客易势,甲寅刀法本就迅猛刚烈,含怒出刀之下,那剑客手中细剑不敢格架,只能凭仗身法游走避退。
旁观的秦越见甲寅刀挟风雷,凶悍绝伦,忍不住低声咒骂了一声,却是不再上前,自家兄弟的脾性他最是清楚不过,这一肚子恶气不出,非憋坏了不可。
不过那剑客的武技也是十分了得,游走避退间,长剑飘忽,仍然趁隙击刺不停,角度刁钻毒辣,招式诡异繁密。
可惜遇上的是三年间有一半时间在战场上的对手,甲寅在刀林箭雨里练出来的敏感与判断,终于让他在二十多招后抓住对手转瞬即逝的空门,趁着刀锋破开斗笠,对方微一慌乱的机会,刀背“当”的一声搭在剑脊上,一记灵蛇缠龟式,迅捷缠绞而下。
那剑客收剑不及,只能撤把,身形急忙后掠。
甲寅一招得手,哪容他逃脱,如影随形跟上,刀尖直抵对方咽喉。
不料那人却是手一抖,缠于身上的麻绳如蛇般的窜出,绳端五爪如意钩直奔甲寅头部袭去。
甲寅低头伏身,手中刀却如长了眼睛一般反背向上一撩,“刷”的一声将绳索斩断。也怪那剑客倒霉,甲寅自刀法大成后,与罗汉师父的流星锤对练过若干次,对这软索类的兵器极有心得,却是一招败敌。
那剑客连失两件兵刃,终于方寸大乱,眼见战刀耀着寒芒劈来,避无可避,条件反射的举绳相格……
“留他性命。”
关键时秦越一声大喊,甲寅刀到中途改劈为压,那剑客已无抵抗之力,被甲寅轻巧巧的用刀刃压住颈部动脉,再也动弹不得,刹那间汗出如浆,一脸沮丧。
刘强见剑客被制,快手快脚捡回那包袱,解开一看,立马掩着鼻子惊道:“是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