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真想狠抽自己两耳光,这是越说越扯不干净了,他强忍一口恶气,冷声道:“所谓偈语,不就是你们会中之语么,怎又扯到本官头上来?”
“留后未语前,从未有听闻。”
“那你们又是从何听来?”
“从听处听来。”
秦越一拍惊虎胆,怒道:“胡言乱语,请两位速速离开,本官师从道门,打小学着太上感应篇启蒙,从不信佛,若再胡说八道,号枷游街,滚……”
“……阿弥陀佛,佛子有命,小僧告退。”
秦越看着二僧施施然的出了大堂,静坐良久,终是沮丧的拍拍脑门:“叫虎子回来。”
庄生连忙跑出去找人,甲寅正在军营操练,听说秦越找他,牌刀一丢便飞身上马,来到留后府后院书房,见秦越忙着埋首疾书,便提起茶壶举的高高的,往嘴里倾倒。
“下次再用茶壶喝茶,小心揍你。”
秦越没好气的斥骂一声,将信塞入信封,道:“拜弥勒的事你知道了,据那邬凤南说,仅这凤州一地,信徒最少上万众,今天上午,来两僧人,竟敢把佛子强按到我的头上来,这事大条,你亲自回京一趟,把这信交给枢相王朴,然后把这边的情况详细的与他说一说,问他拿个章程。”
甲寅一听要回京,两眼直放光,秦越见不得他那丑态,把镇尺一拍,道:“别急着乐,还有正事没交待呢。”
“噢噢,你说,我听。”
甲寅猴着身子凑到秦越身边,又被其嫌弃的推开了。
秦越耳提面命的嘱咐了近一个时辰,见甲寅都明白了,才要让其出门,心中一动,拍拍脑门道:“糊涂了,你却去不得。”
甲寅大急:“为何?这里少我一个也没问题。”
秦越没好气的道:“因为你叫小去病呐,太出名了,一举一动都有人关注着。”
“……”
永济两人出了留后衙门,一路穿街走巷,左折右旋,最后却是身形一闪,进了一家药材店,旋即被小二领着进了后院。
院中,一位身穿灰衣头戴幕篱的男子正孤身一人下着棋。
见两人进来,轻笑一声道:“那秦越什么反应?”
永济二人对其合什行礼,方才恭敬的答道:“勃然大怒。”
“很好,你们回时,可派人跟踪?”
“有,一个蜀中剑客,不过在牛角巷被叶七等人缠住了。”
“好,事办的很好,你们退下吧,该念经念经,该睡就睡,一切照旧。”
“诺。”
永济临退前,犹豫了一下,转身问道:“敢问堂头,我们如此冒然行事……”
灰衣人将手中黑白子往棋篓里一丢,拍拍手,轻笑道:“是不是感到莫明其妙?”
“正是,还请堂头开悟。”
“要的便是莫明其妙,你们都糊涂,何况旁人,且布一乱子,笑看风云起,回去把这事忘了,就是最好的应对之招,我们坐着看戏。”
“诺。”
永济两个退下,走到门口却又问了句:“还有一事请教堂头,斗战胜佛,净坛使者是谁?”
“斗战胜佛,净坛使者?”
这一下,灰衣人显然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