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越目送刘群进了张通所居的小院,只觉着悬在心尖上的那根针倏然便消失了,自进军以来,他九分心思在军务上,终有那么一分精力被那所谓的砍柴者,所谓的拜弥勒所牵系,好在,似乎没有惹上什么不该惹的麻烦,这让他不自禁的长舒一口气。
王朴说好,便是真的好。
他正想转身回客厅,一声长报打断了他的脚步,“报……武继烈将军、白兴霸将军从西县来,已到镇口。”
秦越爆一声粗口,连忙出迎。
要搁平日,他一句滚进来便可,但今时不同往日,那大猩猩的伤势还没好透呢,乃是秦越派急脚信使催他来的,铁战那憨货,就靠这熊来开导了,他俩聚一起,“嗯,啊”两声,比你说一万句都管用。
然而,没想到的是,这俩货还给他带来了一个惊喜。
随行的除了亲卫家将外,还有一个病殃殃的家伙。
“这是赵文亮,某家才结交的好兄弟。”
秦越一拳擂过去,笑道:“你白兴霸的兄弟,那便是我们所有人的兄弟,才安排伙房整好吃的,你们就来了,不行,得让他们再变点山珍海味出来。”
白兴霸大大咧咧的一拍秦越的肩膀,嘲笑道:“拉倒吧你,叫伙房整,啥意思,不欢迎呐,真有心,便自个炖只老母鸡给某补补,告诉你,我们仨,身体都没好利落呢,不给某家吃好的可不行……铁战,铁战,你好兄弟来了……”
白兴霸扯起喉咙喊了两声,这才又反应过来,对赵文亮道:“哦,小公鸡,没给你介绍,这小白脸就是九郎,姓秦名越字轻云,要看他不爽,只管揍,揍不赢的话,某与大个子一起帮你揍,哦,错了,来到这里,憨熊只能喊二个子了,你可不能喊错了,小心那个大个子真揍你,那谁也帮不了。”
赵文亮懵懵懂懂的,在白兴霸饶口令似的介绍下与秦越见了礼,又被推着进了厅房,却见一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家伙,正翘着屁股,旁若无人的在一堆包袱中挑捡着,边上坐着的,有文士,有驼背公子,还有令他寒毛炸起的枪神。
那位被他封为枪神的家伙见了他,点头微笑,好象他出现在这里,不要太正常。
“花枪大兄,乖乖了不得,文亮可佩服你了,等下你可得传两手绝活,否则某白兴霸可饶不了你。”
说话的当然是白兴霸,触他气囊的却是那个没半点样子,头钻包袱里的家伙:“白四,没揍你,就皮痒了是不是?”
“虎子,你可不能这么说,一听说你受伤了,某起早赶黑的就来了,兄弟是真兄弟不?”
赵文亮彻底被整晕乎了,见武继烈不屑一顾的呸了一声,转身出厅,忙跟着去了,却见武继烈在一个哑巴的带领下来到东跨院,见到那比他还壮三分的大个子,俩人头撞头,撞出咣然一声巨响,然后……
一个捶着另一个的背,一个哭的似个娘们。
这,这都是一群什么人呐。
赵文亮还没感叹完,却见一直在挺尸的家伙一掀被子起来了,露出满身的伤疤,歪着头,好奇的看着他,鼻翼还用力的扇了扇,然后又往床上一倒,哀嚎道:“第二个安善呐,又来一个装逼犯呐……”
赵文亮彻底晕乎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嘛。
其实,他是被白兴霸拐来的。
他的伤,不是刀伤,脸肿皮痒是皮肤太嫩的缘故,所以才肿成猪头,但真正让他弃了所有武人尊严的,是吃了所谓的蛇果,开始那两天,隔不到一刻钟,便要上一趟号房。若非如此排泄,他现在都曲成小老头了。
好在药管用,从一刻钟到一个时辰,从一个时辰到三个时辰,只要喝了那又苦又涩的药水,身体是一天天见好。
能活动了谁乐意在床上挺尸,白兴霸有门路,整了一副麻将进屋,喊上隔壁的病友,就开始白板三索的拍了,赵文亮大约前三辈子就跟这游戏有缘,看不到两圈,便忍不住的坐了下来。
然后,便上了白兴霸的贼船。
可是,让那铁皮鸭佩服万分的麻将第一高手又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