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一年多没有见过虎子的苏子瑜听说益州来信了,恨不得立马从三楼飞下,待到双儿兴冲冲的举着信上来,立马一把夺过,四下里一望,就准备找个安静的地方好生躲起来读信。
然而这芳华园三楼是她亲手设计的,除了更衣间,再无可藏身之处。
周容歪着脖子一脸奸笑:“躲,躲哪去,我倒要看看虎子怎么个肉麻法。”
秦越回信多,不管是在凤州还是西征路上,一般一个月都有一封家书,虎子性子疏懒,不到万不得已不提笔,所以关于夫君的消息,苏子瑜大半是从秦越的书信中看来的,但秦越那提笔就是“亲爱的”,每次都让她掉一身鸡皮疙瘩。
这一回,秦越的信没来,虎子的家书却来了,周容肚子里泛酸了,哪容得苏子瑜一个人静赏。
最好来事的符二娘也兴奋的道:“甲将军的家书呢,我也看看,看看会不会也来一句亲爱的。”
苏子瑜把信往身后一藏,急道:“那也要我先看了。”
“好吧,你先看可以,但若是不给我们看的话,大刑伺候。”
虎牙军有男人们的刑法,芳华园有女人们的刑法,只其中的苦楚与欢愉,不足为外人道也。
苏子瑜只好坐在书桌位看信,周容与符二娘也不去打扰她,自在圆桌边坐下,翘着兰花指吃瓜。
哪知苏子瑜看着看着便流泪了,最后竟然嚎淘大哭了起来。
“苏七……怎么了……”
“呜……呜呜……虎子他……他变心了……呜呜……我该早把双儿派过去的……呜……”
周容一把夺过,符二娘也把脑袋凑过来,一看之下,顿时柳眉倒竖,只见那勉强算是工整的信上写道:
“子瑜:
我太想你了,恨不得立马就回,但九郎说一时还回不得,为了安抚我,催着我纳妾,那曹国华花花太岁,自己纳了四个妾还不够,竟然与九郎一起逼我签署军令状。
嗯,纳妾的军令状。
现在益州那窝囊皇帝投降了,没仗打了,大家都在可劲的说女人,说蜀皇宫里美人上千名,蜀王带不走这么多,定然会释放一大批出来,九郎说一人都挑俩,说自古蜀中出美女,美女尽在皇宫中……
前两日,长寿那家伙还当街抢女人,也没受罚,九郎还帮他主婚。
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别和周三讲,九郎也变坏了,上次在兴州,就被一个不要脸的勾上床了,还被人偷了印信,让人一把火烧了粮仓,要不是木头怪因错施计,骗了蜀军出关,把坏事变成了好事,那个大失误连我也要吃排头。
嗯,他是想用纳妾来拖我下水,好封我的口呢。
唉,我现在也不知道怎么了,或许是仗打太多了,血煞气太浓了,路上见着一个人就想在那喉结上抹一刀,似乎如此才爽意……”
……
“气死我啦……”
怒发冲冠的周容一把抱住苏子瑜,劝道:“别哭,全天下男人死光了我们也别哭,他们敢往家里带女人,咱就往家里带男人,他敢带一,我们就带俩,哼,不服就和离……”
符二娘被周容胆大妄为的话给惊呆了:“这……这不好吧……周三你可别干傻事。”
符二娘不开口还好,这一说话,火头便引过来了,周容先替苏子瑜用手绢抹了眼泪,这才冷哼一声道:“都怪你,要不是为你家男人打仗,他俩会一去一年多不回?我们男人在外头流汗流血为你家男人卖命,却还要我俩在这里守活寡,还讲不讲理了?”
符二娘大窘,跺脚道:“这,这怎么就怪我了。”
苏子瑜身子趴在桌了,把头埋在肘弯里,闷声闷气的哭道:“就怪你,就怪你,不怪你怪谁……呜……”
符二娘被这两人指责的心焦意乱,心里又替两位闺蜜打抱不平起来,恨声道:“好,怪我,怪我,我这就进宫为你们抱不平去。”
说走就走,符二娘把书信一夺,提着裙脚便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