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
牛角长号开始响起,鼓声倏的一停。
刘群威风凛凛的出现在廊前,挎刀挺胸,吐气开声:“大帅升帐……”
左班木云率先迈步,“帐下行军司马、署理益州府木云,参见大帅。”
右班曾梧紧跟着,“长史曾梧,参见大帅。”
“虎牙军兵马都指挥使甲寅,参见大帅。”
甲寅一身戎装,排在第三序位,装模作样的行礼参见,见帅案后秦越挺着背,板着脸,如一尊泥胎,心里却想,回去就摔他的过肩摔。
甲寅后是益州通判房进,其本为蜀官,民情熟悉,律法精通,颇为干练,向训在时有许多事便交给他在干,如今位置尚稳,秦越与木云暂时都没有调整的打算。
毕竟来个手掌监督大权的陌生人,还不如把眼前人用好先。
文武左右分班依次拜进,包括九县县令。
九县主官已经调整了四个,却是向训在时安排的,秦越只能捏着鼻子先认下。
蜀中方定,又兼山高路远,朝廷在年前曾火急火燎的派过来一大批官员,但蜀中整整有四十五州,一百九十八县,一时哪能调出这般多的官员来,所以大部分的县令,尚是原蜀官在任。
这种青黄交替的情况将持续很长一段时间,毕竟交通现况摆在这里,人事调整任凭朝廷如何使大力气,要想把这蜀中吏治调整到位,没有一年以上时间都完不成。
邹衍有些新鲜,又有些激动。
他还是正儿八经的第一次参与这般威严肃穆的排衙,几与传说中的朝参差不多,他尽量的调整呼吸,压抑激动,等到那黑山魈一般的红发将军雄纠纠气昂昂的进去后,他快走几步迈过门槛,高呼:
“司户参军邹衍,参见大帅。”
声音有些急促,中气有些不足,邹衍有些羞愧,好在帅案后的秦越只是点了点头,这一关算是过了。
韩徽指指身后的圆凳,邹衍感激的露出一丝笑意,快步走到右边第二排,他的位置便在韩徽身后,借着前排的遮掩,他飞快的抹了一把额头的白毛汗,嘘出一口长气,又飞快的打量了一下殿里的环境,却是黑压压一片人头。
“一定要坐到前排去,一定。”
邹衍暗自给自己打气,为自己定下个小目标。
坐在他上首位的同僚用胳膊轻撞了一下他,给了他一个鼓励微笑。
邹衍回以无声的笑意,这人他认识,姓唐名诗,字妙才,性子急冲,为人仗义,不知他具体职司,但却是大帅从凤州带过来的老人,虽然自己与他相邻而坐,可对方是前辈,有时间得治个小酒,请他一请。
“禀大帅,各级官员吏使皆已到齐,请示下。”
报名唱进终于结束了,人人身板一挺双手撑膝,如蛙踞坐,伸长脖子,“鸭听”开始。
“诸位辛苦,大老远的,又大半夜的起床,估计还有许多人都没用早饭,所以本帅长话短说,有事要禀报的,等下一人一碗羊肉汤下了肚,身子暖和了,再议不迟,啊,人人都有,羊肉汤加锅盔,管饱。”
被秦越这么一说,大堂内气氛顿时轻松了起来,有轻微的笑起响起,也不知谁肚子“咕”的一声响,笑声更欢了。
秦越也笑了笑,伸出右手虚按了按,示意安静,继续道:“都说一年之计在于春,马上就忙起来了,春蚕、春耕什么的我就不说了,各县应当都有准备了,相关事务等会单独再议。
现在,本帅先宣布一项重要的人事任命:
因为扩军在即,军务繁重,木云依旧为行军司马,免去署理益州府尹之职,改由长史曾梧接印,即日上任。”
“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