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亲自上阵,带上自己的文胆营,就着星光向山上攻去。
这支文胆营,只有五百人,却是原来他在文州时所练的三千精兵百战后所剩,漫天寨一败,部队都没了,死的死,散的散,后来听说他还活着,陆陆续续的便有老兵找上门来,却是堪够一营。
这支文胆营,原就在山上剿匪惯了的,夜战常有,是以很顺利的被他们一气拨了两座坞堡。
耐何天亮后山上砲石无差别的落下,只好退回,两座堡坞得而复失,看似劳而无功,但却杀出了士气,此消彼长,守军的脸上则有了沮丧。
这让率着两千精锐要回援凤州的乔青山很恼火,不得不在下山前再给将士们打气振奋一番,又再叮嘱关春花,务必担起担子来,好生配合刘帅。
关春花一脸木然,但还是点了点头。
她在凤州军中,威望不比丈夫差,因为,乔青山的亲卫,有半数是原来关家寨的兄弟,而关春花的贴身侍卫,更是原来的三当家傅大春。
乔青山是家乡人,又是寨中的姑爷,她俩一结婚,关家老寨立马与其绑成了利益共同体,正是得了她娘家人的大笔助力,乔青山才没有半点后顾之忧。
乔青山率部急行,未走出十里,眼见狼烟又起,差点因急怒攻心而摔下栈桥,“快,加速行军,凤州若危,家小何安,快,快……”
……
凤州防御使衙门,后衙。
甲寅拄刀而立,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宛若梦中。
这里本是秦越的留后府,乔青山执掌凤州军权后,这留后府便成了防御使府,他的寝房搬进了原来秦越住的东跨院里。
而西院,或许是用来待客所用,或许是懒得打理,却一直保留着甲寅以前住过的模样,就连练手用的几个木桩子也保留着。
管家乔松浑身打颤,牙齿咯咯直响,看着这位浑身浴血,杀气冲天的煞星,忍不住扑通一声跪倒:“求将军饶命……”
“求将军饶命……”
管家一跪,丫环婆子们立马跟着跪了一地。
一记清脆的哭声打断了甲寅的暇想,他扭过头来,见是婆子抱着的小家伙不停的扭着,哭着,一身蛮力,十分健壮。
他踱步过去,吓的那婆子忙用手捂住小郎的嘴,一边不停的求饶:“将军饶命……”
“你这样捂着,他怎么喘气,这是……乔家小郎?”
“小主人不懂事,请将军饶命,饶命!”
甲寅扫了两眼小家伙,心想,还是自家闺女可爱些,哭起来的声音都更好听。
“啊,哦,你们都回东院去,没有指令不得再出一步,其它地方,征用了。”
“多谢将军,多谢将军……”
见这些下人如惶惶然的跑了,甲寅这才在亲卫的帮忙下三下五除二的冲去身上血水,洗去血腥,换上大红将袍,套上犀牛战靴,接过被冲洗的干干净净的战刀,大步出门。
禁街维稳有赵文亮,城门布防有赵山豹,而他的当务之急是会客安民。
他先去看了看花枪与磊子等人的伤势,见随军医护已为他们净了身,换了刀伤药,也不言语,只在每人肩上轻拍一掌,便去了二堂。
堂上,十几位大汉正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一身血腥却顾不得先擦一擦。
见他来了,众人纷纷停了手中动作,为首那虬须大汉却端起碗朝着甲寅示意。
甲寅接过一碗酒,笑道:“这一碗,敬李将军及诸位兄长,大恩不言谢,某先干为敬。”
李儋珪笑道:“一碗怎够,怎么说也要三碗。”
“好,喝三碗。”
甲寅对这位跛脚将军十分敬重,果真连喝三碗,一滴不剩,又夺过酒坛,亲自为这些百战老兵满上,这才歉意的道:“儋珪枪营,天下无双,只是眼下某还有些俗事要处理,待得空闲,再与诸位喝上三百碗。”
李儋珪大笑着喝完碗中酒,向他一竖大拇指。
甲寅这才起步向花厅而去,那里,被唐诗亲自“邀请”来的凤州刺史丁予洲已经到了。而大堂上,更有几十个被甲士拍门催来的乡绅,等着与他会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