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盒火柴,售价一文钱,但我家里的那位,硬砸进去不少于三千贯的真金白银,作坊都烧掉两座,要是想着赚钱,不知多少年后才会回本,但它的成功,却比赚十万贯还重要,虽然,它的前身是法烛,南北朝时就有发明了,但改火石为磷片,就是一大进步。
其实,百姓不缺智慧,但缺乏鼓励和引导,那些试点,虽然看上去我们出了钱,商家得了利,但只要有一项突破,都是收获,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不论是种田,纺织,还是在交通上都会有创新,有发展,在这点上,我们一定要坚持鼓励,不要怕失败……”
秦越举杯示意,一口喝干杯中酒,继续道:“环境不同了,很多东西我们可能会忘却,也有许多东西会深植在脑海里,尤记得凤栖兄当年在霍丘时的谋略,让我记起了人民子弟兵的光荣传统,对我帮助很大,打开了尘封的许多记忆。”
“而能把我设想的经济开发区做的有声有色的,也只有你张仲子,在这点上,你的胸襟如大海般辽阔。”
“可如今,摊子大了,做的事不同了,你,我,我们大家可能都会走到岔道上,我们该有个君子协定,或是私董会之类的设定,要随时互揪互查……
今天,把话说开,今后,我会努力做好我自己,也请两位兄长能一如即往的支持和帮助。”
见秦越说的如此坦诚,曾梧与张仲子互相看了看,只好摇头苦笑:“早该如此,可你也不值当把一场大会当闹剧呐。”
秦越得到了所期盼的反应,心情大好,笑道:“那可不是闹剧,有些东西,蛮生野长也有可能有用的,某人说的有理,有争议的话题,才具备良好的传播基因。”
……
人的成长,需要契机。
对秦越来说,形势与环境逼迫他与嘻哈告别,转而向严肃的态度,沉稳的作风上调整,整个夏天,他都在适应与改变,最直观的变化是:他听从了李谷的建议,蓄起了胡子,于唇上留了两道短髭,顿时威严了许多。
甲寅羡慕他的美髭,试着留了留,结果他的两颊皮薄,长着厚实硬直的髯须,唇上却不见浓厚,气的又全刮了。
而对远在汴梁的宋炅来说,孝服一除,压力顿时来了。
这压力来自于皇兄眼里那冷不丁闪出寒芒,也来自于自己的新封赏。
皇兄万金一诺,一除服便加封自己为同平章事、开封府尹,为自己成为皇室储君铺开了第一步。
真坐上这万众瞩目的位置,那种压力山大的感觉终于来了,也意识到自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只许成功,不能失败。
怎么办?
优秀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便是能在压力前顶住,这位在父兄的庇护下,母亲的怜爱下一直无忧无虑生活的富贵闲人仿佛一夜间长大。
他为自己划了两条线,兄长以武立国,这武将便是红线,碰也不能碰,但自己是开封府尹,治事安民乃是本职,那便……在文事上多用功吧。
宋九重不仅封三弟为开封府尹,四弟也封了一个兴元府尹,虽是遥领,但品阶有了,而自己的儿子德昭,却依然是贵州防御使,至于赵普,则高升了一大步,从枢密承旨跃上了枢密副使的宝座,成为了真正的枢相。
七月十五,以皇太后殡之故,不受朝。
宋九重难得的与儿子德昭一起用了午膳,考校了他的功课,又亲授武技,末了父子二人一人一副弹弓,在皇宫中打雀儿,直到日暮。
看着已经出阁的儿子兴奋着蹦跳着出宫的背影,宋九重伫立良久,终是长叹一口气,弃了弹弓往后宫走。
一众内侍远远的跟着,却衬的那具虎背熊腰的身影有些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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