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哟,那可不行,我们怎么办?”
刘强把玩着手上兜鍪的黑缨,想了想道:“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等某冲了凉,一起再议一议。”
“诺。”
刘强拍拍年超的肩膀,转身正要离开,一声长报在身后响起:“报……施将军亲自率部增援,已到后寨十里处,令寨中准备二千人的伙食。”
刘强愣了愣:“施将军亲自来援?为何又这么晚才到?”
“好教刘将军知晓,木枢相亲率大军出征,已过三泉关,而先锋使甲将军更是快马先到了兴州,施将军今早得知消息,立即改变方略,亲来黄牛寨坐镇指挥。”
刘强一把抓住讯兵的手臂,兴奋道:“虎子叔来了是么,太好了,年超,你去安排伙食,丰盛点,某去迎接施将军。”
“诺。”
刘强等不及亲卫备马,辕门处信手拉了一匹战马便飞驰而去。
凤州主将施廷敬,最早是甲寅所部的都虞侯,这两年来军略如何还没机会施展,但他御下的本事却极为了得,这方面却要感谢甲寅那位甩手掌柜,施廷敬在都虞侯的位置上做着做着,就做出了了不起的威信,不仅刘强信服,就连赵文亮那只小公鸡都甘愿当他的副手。
见刘强一身臭汗的亲自跑来迎接,施廷敬笑骂了一句,方才笑道:“迎敌接阵自是你干,某来,就是给你撑一撑腰而已。”
刘强笑道:“多谢将军,后顾无忧,末将方能奋勇杀敌,施将军但请放心,宋军过不了黄牛寨。”
施廷敬笑笑,示意头前带路,年青人终究是年青人,如释重负般的喜悦已经出卖了他的内心,想来这段时间里他的压力可不是一般的大。
虽然他很看好这年青人,也相信陛下选人的眼光,但终究是年青了,那种不动如山的大将气质还未养成,在这点上,他口中的虎子叔就比一般人强太多了,嘻笑怒骂中都透着大无畏。
无畏,无惧,方能无敌。
不过他却没有想到,那位无畏无惧的家伙,开始惧内了。
原因更是打破脑袋也想不到,起因竟然是因为打鼾。
顾明楼自那日闲聊落下了心病,这一路来每到夜里就提着精神关注着,结果自己的夫君不论是入宿城中还是夜宿野次,都睡的很沉,很香,可呼吸却一直沉稳绵长。
开始的时候,以为他还没累,可一路急驰到了兴州,皮实的焰火兽都有点吃不消了,可夫君依然没有打鼾。
这让顾明楼有点发急,这天夜里忍不住问他:“你怎么不打呼噜呀。”
“噫,我没打呼么,哈,这下好了,没人给我翻白眼了。”
“不是,我是说你打个我听听。”
“啊……呼……”
顾明楼推推他,嗔道:“谁让你装了,我要你睡着打呼。”
甲寅丈二摸不着头脑,讶然问道:“打呼噜有什么好听的,对了,我好象以前有打呀,行军时都被九郎闷过枕头。”
顾明楼就委屈了,扁着嘴道:“可跟我一起,你为什么不打了呢。”
甲寅更讷闷了,搂着她的小蛮腰笑道:“这真奇了怪了,不打呼多好,七娘每次都嫌我吵。”
顾明楼眼眶一红,甲寅立马投降:“哎哎哎,今晚一定打,来,咱把力气发泄恨一下,摇了床,保准呼噜打的震天响。”
“……”
床是摇呀摇的吱吱响了,可夜深人静时,顾明楼醒来,侧耳听听,只有屋外的夏虫在欢鸣,枕到自己怀里的夫君睡的正香甜,可那呼吸声,悠悠绵绵,细细稳稳,哪有半点鼾声。
顾明楼抚着夫君的头发,再次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