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后一起解手时,甲寅就忍不住埋怨起来了:“长寿呐,脑子是个好东西,你把她一家三口带回来干什么。”
石鹤云委屈的道:“那女的,就属狐狸的,只说到益州投亲呐,求捎带一程,某想都是乡里乡亲的,就同意了,哪知到了绵州才问某,说认不认识秦越,说只知道他在益州,都不知住哪,老子才知道上当了,这不,赶紧给陛下写信了,哎,某问你,陛下与她是不是……啊哟,虎子,你手都没洗就敢敲某的头……”
……
秦越其实最近处理了好几起这样千里投奔的事情,比如李昊的孙子就更名李执,遮遮藏藏的从汴京回来了,先找徐无道长,徐无道长亲自领着他见了秦越。
这就有点不好安排,想来想去,咬着牙放在曾梧手下,政事堂行走。
虽然有风险,但榜样该树还是要树,西蜀降官在汴京的,最少有百十人,虽是降官,但政治资源却是不少,所以,该下本钱还是要下。
安婉儿的到来,只是略有些小尴尬,但处理起来却是简单,江默去书院读书,她俩夫妻去黔州开榷场去,有夔州的成功样板,加上江洪黑白道都熟的本事,以及安婉儿长袖善舞的能力,当个国营市场总经理也算是知人善用了。
安婉儿大喜,拉着还在发懵的丈夫跪下,重重的磕了三响头,这一磕,却把秦越心中的酸楚味磕出来了,让不急着走,先在益州各坊市好好学学,多向甲夫人取取经。
甲寅听了猛翻白眼。
第二天一早醒来,却差点把两颗珠子掉落在地上。
他是被外面急步匆匆的动静吵醒的,一翻身便窜出了寝房,却见秦越披头散发,衣冠不整,如疯子一般的冲过来,连跑边扬着手中的书信,欢喜的笑道:“虎子,快看,快看,天大的好消息……”
甲寅接过一看,半天都没缓过神来。
向拱叛变?
宋廷海捕,有可能往蜀中而逃?
“真的假的?”
秦越抹着额头的汗水,大笑道:“这是洛阳偷送出来的消息,然后凤州八百里加急送来的,凤秦两州都派出了接应人马,虎子,你走一趟,向拱来投,那是天大的大事,你代表我大秦,隆重出迎,御制锦袍、御马多带点去,一定要隆而重之的接他回来。”
“那要是他没来我大秦呢。”
“那你就东出大散关,闹上一闹,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我大秦的态度。”
甲寅点点头,道:“好,这便出发。”
转身际忽又想起一事,拍拍脑袋道:“啊呀,又欠木头怪一顿酒,他说战后宋廷必有变故生,可谁想的到,竟然是向帅出了事,啧啧……”
洛阳的那一位,不论是叫向训还是向拱,自世宗即位后,便一直是军中五魁之一,虽然他为人傲气,但是凡高傲人,都有真本事,却是实打实的。
高平首战,他与史彦超并列首功。
西攻秦凤,虽说虎牙营比较出彩,但只是枝蔓,他与王景才是大树。
一征淮南,烂摊子全靠他收尾。
溯江伐蜀,虽然北路军势若破竹,那是因为他向训大名在外,蜀中精锐全用来堵截南路大军了。
郭荣安排身后事,他为西京洛阳留守,责权与河东符彦卿一般的大。
这样的人若是真的叛过来,甲寅都有点不敢想象,忍不住激动的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