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暂撤后,昌家动员了所有人,将金银钱财、粮食辎重等优先集中装运。其它家什器物等,只能是和房屋庄园一起,做好了被毁掉的心理准备和最坏打算。
容易搬动的事物,昌家已经通告周边乡里,百姓们自可随便来拿,只是叮嘱他们要避开即将袭来的吴家和逆军。
一行千多人的队伍,男子青壮武力们殿后,上了道路向西南方向有条不紊地疾行。
差不多两日多后,他们已经接近大野泽东畔。
昌暚的马车在队伍中前端,昌如在其中照看父亲、换药养伤,司马师则和其他昌家亲信子弟驱马围护周边。
正当进入林中,准备寻觅筑地安营之时,队伍后方的远处,尘蹄喧嚣声起。
司马师心惊,奔往后处一看,灰衣骑甲,来势汹汹。
居然被叛军找到,跟着追了过来。
昌家年轻人个个都骁勇善战,见此并不慌忙,全都速速避入林中埋伏待战;前头的部队则加速将家眷老小、粮食财物的车队,护入林地的深远之处。
昌维这时也奔马赶到,司马师问他:
“家主可得安护?”
“姑爷放心,死忠少壮在侧,保得家主和小姐万全。”
灰衣军的部队迅速靠近,司马师和昌家武人们屏吸以待,对方到了林边十几丈外也停下布阵,准备打迎埋伏的攻坚战。
看来,是不想给生路,要赶尽杀绝。
叛军当头一人,一身绛色甲袍,约摸三十多岁年纪,一张瘦长脸阴森冷酷之相,看起来很似那吴代。
只见这人呼出一口气,便对林中咆哮道:
“昌家狗贼,我兄弟好意前往相劝指明路,你们不识时务也就罢了,还坑害擒掳于他,快快把他交出来!”
司马师示意昌家众人不要作声,备好大盾朴刀。
那吴家人继续大吼几次,见林里边毫无动静,脸上越发难堪暴戾。
旁边一个灰袍的年轻军官靠过来,骑着黄骠骏马,身材中等,一对倒三角眼下冷冷含杀意。
“吴兄,你弟兄怕是早已没命,不然他昌家何至于狼狈逃窜如此?别废话了……”
他拔剑回身,一扬起寒光,大喝一声:
“放箭掩护清场,前锋冲阵!”
尖锐号角声起,漫天箭雨霎时从叛军阵后飘起,其前阵群兵下马,虎身奔窜而出。
一时杀声起,凶兆现,震地索命。
司马师套好黑色外甲,手臂一转,天公剑出。
昌家群武举盾呈守阵,加上树密林高,第一波掩护的箭击几乎毫无作用。
他们在暗叛军在明,外面的敌人却不知道里面的情况,冲到近前见仍是毫无声息,顿时放慢脚步缓缓结阵踱入林地边缘,十分忌惮。
这时已是傍晚,不祥的黑云出现在天边,夕阳如血,杀场将开。
一个双眼血红的灰衣逆党,摸索着走在树枝间,正好撞到司马师的隐蔽之处前。子元剑出,眨眼间断喉,敌兵嘴里向外喷着血沫,哑嘶出不了声,抽动几下后倒地毙命。
四周埋伏的昌家军同时各处开花,借着伏击的第一攻优势,打出一波收割。
但这之后,便再无暗袭的地利,灰衣叛军群声怒吼,反应过来后迅速组织起原地反击。
肉搏厮杀开始,血溅林木叶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