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吧,琢磨老夫人与温子甫的意思,宴姐儿与那四公子是八九不离十了,一出孝期就要嫁人。
而自家慧姐儿……
八字还没一撇!
又没有地方给曹氏练了!
曹氏在心里直抱怨慧姐儿不争气。
想法多,又有点儿难为情,曹氏说得磕磕绊绊的,见温宴垂着头没有吱声,她试着问道:“宴姐儿,明白了没有呀?”
温宴当然是全部都明白。
可曹氏说得这么“艰难”,温宴肯定不能笑,只好配合着佯装羞涩,忙不迭点了点头。
曹氏赶紧着往下说,又怕说漏了,扭头问黄嬷嬷:“我没少交代什么吧?”
黄嬷嬷颔首:“您都说了,奴婢也想不起旁的来的。”
“那就好,”曹氏与温宴道,“若有什么不明白的,只管来问我,或是问黄妈妈。
再者,每个人的状况、感觉都不一样,你若是有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说出来,千万别硬忍着。
还有就是,我会赶紧请季太医来一趟,重新提你把脉、调整方子。
我怕药理相冲,都不敢让厨房给你温补汤。
这些都得听太医的……”
说到了这儿,曹氏顺了很多,絮絮又嘱咐了一些,这才回去了。
温宴目送她离开,不由地弯了弯唇,笑了起来。
曹氏说的这些,她都懂,但她会很认真的听,她能感受到曹氏的用心。
明明那么尴尬,曹氏也来说了,可见她的善意。
只这份善意,就值得温宴维护。
温宴填了肚子,一觉睡到了下午。
主院里有几道说话声,岁娘告诉她说,桂老夫人他们已经回来了。
那厢也知道温宴醒了,桂老夫人亲自来了一趟。
比起曹氏的不自在,老夫人显然见多识广,神色坦然,轻声细语地问温宴身体。
温宴道:“下腹有点儿痛,身子乏,提不起劲儿。”
“那就好好歇歇,”桂老夫人道,“你身体本就畏寒,现在更不能马虎,这几天就好好躺着,一定要养好了。”
待桂老夫人走了,在外头探头探脑的温慧和温婧才进来。
温宴冲两人眨了眨眼睛:“在武安侯府里,是不是有谁说话不中听了?”
温慧“呀”了一声:“你怎么知道?”
温宴笑着,没有解释。
桂老夫人可没有那么喜欢她。
说直白些,两个人之间,什么孺慕、什么舐犊,统统不存在,只是统一阵线的同盟而已。
老夫人若不是受气了,怎么会特特来探她,还交代这么多?
若是时间可以靠人力推动,老夫人只怕是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一推推到温宴出孝期,赶紧嫁人、生子,在皇家站稳脚跟,看还有哪个敢在自个儿跟前胡说八道。
温慧没有等到理由,也不在意,直接道:“到了武安侯府,祖母就领着我们去给侯夫人问安。
当时已然到了好些老夫人了,都是祖母年轻时认得的。
有一位武昌伯府的老夫人,张口就说‘还以为你一辈子都不会离开临安’了。”
温宴一听,扑哧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