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回目光,又继续望着香居书院。
皖阳郡主看的恐怕是这个方向吧?
如此距离下,她若是想看清楚,可能手里还有千里镜。
温宴问那小学徒道:“这间雅间,明儿也有客人定下了吗?”
小学徒答道:“定出去了,之后的半个月都被定了。”
“同一位客人?”温宴又问,“与今儿的是同一人?”
小学徒没有想到温宴会问得这么细,但这也不至于不能说,他就点了点头。
温宴道:“她这么追戏,是不是有喜欢的角儿?她给的捧场银子不少吧?”
小学徒有些迟疑。
岁娘看在眼里,塞了把铜钱过去。
小学徒收下了,道:“那倒没有,这间的客人没有捧谁的场子。”
虽然猜到了,但这个答案落到耳朵里,最后的一丝侥幸也散了。
皖阳郡主就是来盯着温辞的。
她这么观察温辞,到底是想做什么?
盯了两天的书院,看这包雅间的意思,之后半月还会再盯着,前几天,杜老先生带学生们去踏青挖笋挖野菜,皖阳郡主也去挖了……
温宴可不会天真地以为,皖阳郡主就是单纯地看上温辞了。
温辞不符合郡主的喜好。
永寿长公主年轻的时候,喜欢温子谅那样的公子。
温润、俊秀,有着浓浓的书卷气,与温和的表象不同,骨子里更正直、坚毅。
而作为温子谅的侄儿,温辞没有到大伯父那样的高度,但气质上是同一种人。
若今儿盯着温辞不放的是长公主,温宴还好理解一些,兴许是长公主勾起了曾经的回忆和念想。
但皖阳郡主和她的母亲,喜好截然不同。
皖阳喜欢妖娆的、柔软的。
用前世时邢妈妈气急之下的点评,那就是“男狐狸精”。
若是不提身手,柒大人的那张脸,才符合皖阳郡主的心意。
温辞与之,相去甚远。
总不能是皖阳要大发孝心、给永寿长公主挑人选吧?
得亏,温宴昨儿心念一动,来这祥得坊探探皖阳在打什么主意,哪怕昨夜没有收获,她又来听了日场,若不然,她也无法发现这些。
入夜之后,从这窗子看出去,根本发现不了。
或者说,她现在看到了也是运气。
要是授课时间,温辞在室内而非院子里,温宴也根本不会留意到。
温宴想了想,她得提醒温辞。
思及此处,温宴带着岁娘出了祥得坊,上了马车,直接回了燕子胡同。
温宴要等温辞,便没有往西花胡同去。
岁娘留心着前院的动静,直到酉时都要过完了,才匆匆回来报,说温辞刚回来。
温宴披了件外衫,换了声“黑檀儿”。
黑猫从博古架上跳下来,跟着温宴到了前院。
温宴指了指温辞住的东厢房。
黑檀儿会意,迈着步子到了廊下,一个跃身就从半启着的窗户里跳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