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启川自然听出了霍以骁的嘲讽。
他硬着头皮讪讪笑了笑。
这事儿真要解释也不是不行,毕竟,他若真的从闵郝手里拿银子了,就此反水去折腾闵郝,那就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只有自个儿清白,才能把闵郝和葛胥对付了之后,他方启川屹立不倒。
当然,治下不严、办事不清这一点,肯定得被追究。
霍以骁给他指的这条路,其实也是坑坑洼洼的。
可两害相较取其轻的道理,方启川还是知道的。
他忽略了霍以骁的嘲弄,问道:“四公子是想对付闵郝?”
“说了是一手交钱,”霍以骁道,“这事儿办起来快,方大人也不想夜长梦多吧?你要真寻个慢的,我也无所谓,反正不交货,由着你慢慢攒本钱……”
方启川忙不迭摇头,他恨不能立刻办妥了。
可他依旧好奇,犹豫着又要问。
霍以骁原不想答,他不可能为了温宴梦里的沧浪庄而砍了方启川。
不过,棋子用归用,也得挑个满意的“投名状”。
他就是恰巧在户部发现了这个状况而已。
只是,忽然间心念一动,霍以骁改了主意。
他动了动唇,阴沉着道:“谁让闵大人有个心比天高的孙女呢。”
方启川:“……”
孙女?谁啊?
方启川为了避免被拖下水,向来不愿意和那两位深交。
葛胥是他的下属,日常应酬避不开,还有些了解,但闵郝家的状况,他一时之间没有对上号。
等出了门,上了轿子,方启川才一拍脑袋。
闵家的孙女,那不是成瑞公主的伴读闵玥吗?
那位姑娘惹着四公子了?
哎,他想起来了,闵玥是惹着温宴了。
清明去围场的贵女们多,其中有与方家的姑娘们交好的,连带着方启川都从妻子那儿听了几句传言。
得,说白了,就温宴与四公子的关系,闵玥等于是惹着四公子了。
四公子这是,冲冠一怒为红颜?
方启川的思绪一下子活络了起来。
求别人办事,最怕的是对方无欲无求,或是求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但只要有在乎的人、在乎的事儿,那就好办多了。
讨好不了四公子,他可以讨好温姑娘,他一个中年人不懂姑娘家的喜好,但方家有与温宴年纪相仿的姑娘。
再说了,他还可以从那只黑猫下手。
前阵子,三侄女就吵着要养猫,说京里现在兴这个,连公主的猫儿都穿着温家姑娘们做的衣裳。
轿子进了方家,方启川下轿,吹着夜风,自言自语:“得养猫了。”
高墙上,黑檀儿听见顺风飘来的几个字,不由一愣。
这些人都什么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