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行事随心。
为了骗口供,什么话都敢说,卢弛完全是被吓傻了的。
也亏得这位不在衙门里任官,剑走偏锋也就走了,正经衙门办正经案子,谁敢这么审啊!
“贤侄,”宋秩清了清嗓子,问道,“你是这就回京禀报,还是在归德府等朝廷派人来?”
霍以骁道:“得回京了。”
不过,在回京之前,他们还得去一个地方:陈州。
之前,狄察的家人搬到了保安城西郊的庄子里,未免长公主顺藤摸瓜,霍以骁让底下人将他们搬离庄子,最后搬到了陈州。
陈州就在归德府的西边,过去不算远。
武安规死了,只靠三船货和卢弛那知道和不知道压根没差多少的口供,要把帽子钉死在沈家头上,还差了些,这时候,霍以骁和温宴就需要狄察的家人了。
宋秩知轻重缓急,自不留他们。
骏马一路奔驰到陈州下辖一处村子里,他们见到了狄家人。
狄察的老母亲卧病在床,听闻几人为了儿子的死因而来,她情绪激动得险些厥过去。
狄察的妻子冷冷看着温宴。
温宴知道她怎么想的。
狄察会被皇上喝斥,全因温辞与皖阳郡主的那件事。
“杀人灭口的可不是我们温家,”温宴道,“狄察是被长公主的人逼死的,你们被匆匆送走,你心知肚明。”
狄妻咬着唇。
她当然知道,她也清楚,长公主靠不住,若不然,丈夫也不会安排他们远离沈家掌控。
可她恨长公主又能如何?无能为力。
心中一腔恨意,只能冲着站在眼前的人。
“你敢回京告御状吗?”温宴问她,“也算是报仇了。”
狄妻的眸子倏地一紧。
看吧,到了最后,她们还是权贵们手中的棋子而已,被他们扔出去厮杀,夺利。
可她还是心动了。
棋子又如何,能杀人的棋子,可比被杀了强。
“我去,”狄妻深吸了一口气,“只要你能让我报仇。”
狄妻不会骑马,一路由隐雷带着,颠得混混沌沌,可她不敢停下来,万一被她耽搁了时间,坏了计划,那要如何是好?
一行人日夜兼程赶到京郊,狄妻被安顿在先前邢妈妈住的庄子上,等待她登场的时机。
日落时分,霍以骁与温宴进了城。
前后半个多月,京城的冬意淡了许多,千步廊的树枝上已经冒了新绿。
很快,这里收到了消息。
四公子回京了。
四公子径直进宫去了。
兵部衙门里,朱桓放下了笔,转头看了眼窗外,霍以骁总算回来了。
御书房外,得了消息的吴公公站在廊下,看到来人身影,赶紧迎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