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以骁一听也笑了:“它还学会什么叫暴殄天物了?”
“这个词,它早就会了,”温宴夸了黑檀儿一句,换来黑猫得意洋洋地抬头,她便伸手揉了揉它的下巴,“橘猫确实听到了唐云翳和长公主的对话,不过……”
霍以骁坐下来,问:“不过什么?”
温宴的笑意慢慢收起,坐直了身子,道:“那两人说了不少,橘猫听懂的却不多,只有些零零碎碎的,也不能确定它们听懂的就是对的。”
霍以骁道:“先说来听听。”
“长公主他们还是关注你的身世。”温宴说。
霍以骁的眉头皱了起来,这对他来说,不是什么让人愉快的话题。
只是,再不愉快,该提时也得提,因为,一定会有人揪着不放。
温宴又道:“长公主告诉唐云翳,她在查一些旧事时,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而那些,恐怕才是皇上真正的软肋,甚至比你的出身还有趣。”
这个说法,让霍以骁扬了扬眉头。
“如此倒也符合之前的猜想。”霍以骁道。
他们原就想过,皇上和熙嫔的那些故事,固然能让好面子的皇上颜面扫地,但也仅仅就是如此了。
想靠这一桩打倒一位在位已经十几年的君王,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长公主和沈家,都不至于如此天真。
他们想要扳倒皇上,手里必须还有其他、能真正让皇上陷入困境的把柄。
而现在看来,长公主已经有收获了。
“还有什么?”霍以骁问。
温宴看了眼黑檀儿,与霍以骁摇了摇头:“只有些细碎了的,好像提过平西侯府,但具体怎么说的……”
听他们说话,黑猫又急得喵喵直叫。
原先该是极其要紧的事儿,偏那两只橘猫能耐有限,没有听懂又无法表达,最后只剩下这么些。
若是它黑檀儿在那儿,保准一个字不漏,全给温宴偷听出来。
现在好了,上不上、下不下的,真真烦恼!
温宴揉了揉黑檀儿的脑袋。
她当然也会觉得可惜,却也不至于十分遗憾。
复仇时,自然是十八般武艺,能用上的办法全部用上,可这条路很长,难免会有曲折,她可以积极,却决不能急躁。
黑檀儿是她的助力,但并不是全部。
温宴想了想,道:“长公主查骁爷的身世,差不多就是二十年前的事儿,在这过程中,她到底还能发现些什么?”
霍以骁没有立刻回答,他倒了一盏茶,慢慢饮了。
略平复了下心绪,他才缓缓开口:“我还是在想牙城的事儿。”
今日下午,他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库房里了。
沈烨弄得这么神神叨叨的,霍以骁就没有把那么多旧年文书搬出来,免得让人发现他在琢磨牙城。
如此久远之事,库房里现存的文书并不多,只有一些笼统的内容,可当年状况,也算是可窥一斑。
本朝与西域的关系,向来是好一阵、坏一阵。
二十几年前,勉强平稳,却是没有想到,西域的几个部落,突然自己就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