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桓对此并不意外。
先前虽无证据,但他一直隐隐觉得,其中是有状况的。
现在,不过是坐实了他的猜想而已。
他只是觉得心寒。
李德伺候他这么多年,他自认待身边人不薄,李德却背叛了他。
朱桓垂着眼,道:“儿臣让父皇、母妃担忧,是儿臣的错,儿臣定好好休养。”
皇上颔首,又与唐昭仪道:“李德受审,你若有什么要问的,只管问。桓儿这里少了个人手,从你那儿拨个麻利的过来,你也好安心。”
唐昭仪谢过皇上。
送走了皇上,唐昭仪回到朱桓床榻前:“吴公公审李德,以吴公公的能耐,不会叫李德蒙混过关。”
“母妃当真不去听?”朱桓问。
“不听了。”唐昭仪道。
她不想去掺和审问李德之事。
那李德一心挑拨离间,死到临头恐都不会忘了这一点。
那些胡说八道,还是不听为好,免得留在心里,一日两日恐无妨,日子久了,起起伏伏之时,那些挑拨的话语冒出来,折磨的是她自己。
她只要知道,霍以骁与朱桓险些坠马之事无关,这就够了。
等问出结果了,便是冤有头、债有主。
偏殿里,李德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吴公公冷眼看着他:“伺候殿下也有十年多了吧?殿下苛责你了?”
“小的……”李德吞了口唾沫,“殿下待小的极好,小的也是用心伺候殿下,这回出事,小的亦是心神难安……”
“行了,”吴公公打断了李德的话,“少给我说这些有的没的,你在围场喂黎草吃了什么?”
李德缩了缩脖子:“就是马草啊,围场那儿给备的,吃喝全是他们备的。”
“推得倒是干净,”吴公公冷笑,“那为何黎草吃了发疯,竹青的马却无事?”
李德道:“小的不知道,还请公公使人去围场查一查。”
吴公公摇了摇头,颇为失望:“敬酒不吃吃罚酒。”
原不想动那些阵仗,只要李德老老实实交代了,好歹给他个痛快。
偏这人不懂事,非要吃些苦头。
吴公公正要交代身边人做事,霍以骁从外头进来。
见了霍以骁,吴公公在心里念里叫了声“祖宗”,这等浑事儿,他来掺和个什么劲儿?
先前知道避嫌,免得说不清,这会儿就不避了?
再想到这位祖宗前回审齐美人的架势,吴公公都慌了下。
上次是要拔光牙齿,这回要做什么了?
“四公子,”吴公公赶忙道,“这里让小的来。”
霍以骁道:“吴公公心善,审得太慢了,这狗东西认不认、认了谁,又有什么干系?盼着殿下出事的,左不过就这么几个人选,随便挑一个出来,顺势解决了就行了,我替殿下谢吴公公。”
吴公公无奈极了,明知道四公子就是随口说说,还是无奈。
霍以骁只当看不懂吴公公神情,居高临下看了李德一会儿,又与吴公公道:“这东西不认也不行,我说甲、他说乙,坏我的事儿,等下公公替我把他舌头拔了。”
吴公公破罐子破摔,道:“四公子自己拔!”
“也行,”霍以骁冷笑了声,“那这事儿扣给谁呢?敬妃娘娘?惠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