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要想大规模开展海运,有几个关键问题还需要解决:一是朝廷虽然已经放宽海禁的政策,但绝大多数官吏对于放开海禁还是心存疑虑,甚至是反对的。袁可立若不是这三年在登莱扩充战舰,发展水师,恐怕他自己也认识不到这其中的巨大价值。
其二就是航线的问题,从江南到登州、天津,数千里之遥,如何开辟一条足够安全的航线,这才是海运的重中之重。
其三就是海盗,山东沿海的海盗是被剿灭的差不多了,可向南呢?福建、广东沿海那里才是海盗的天堂,加上残留的小股倭寇,若是不能将他们清除干净,那海运只怕只能是空谈。
“殿下之言老臣会仔细考虑的,只是要想改漕运为海运,这其中牵涉到的太多,一时间恐难以促成,只怕还需要时机。”
其实这才是漕运改海运最大的阻力,朱友建也知道朝廷中那些掉书袋的老顽固们是多么的守旧,况且这还要牵扯到一大批人的利益,想要做成,只怕是难上加难的。“那袁大人就多保重,若事不可为,万不要勉力为之,朝廷还需要您这样的栋梁啊。”
袁可立笑了笑,铿锵有力的说道:“殿下放心,只要老臣还能动,就一定竭力保住大明这江山!”
朱友建看着这个年近七旬的老人,心中也是肃然起敬,他突然想到,孙承宗已经被魏忠贤弹劾,听说他自己也已经上表辞官,估计就算这次天启帝不同意,那保不齐下次他就会被罢官,那这之后可就要轮到袁可立了,魏忠贤是不会放任手握重兵的外臣不听自己的话的。
辽东前线没了孙承宗,至少还有袁崇焕可以顶住野猪皮,可登莱没了袁可立,那又该让谁过来呢?所以自己一定要想办法,在朝廷内牵制住魏忠贤,让他拿不掉袁可立。另外也要提醒袁可立,让他自己也要顶住压力,无论怎么样,都不能轻言辞官,不能将登莱巡抚的权利给交出去。
“袁大人,此次辽东战败,孙督师固然有用人不当的责任,但主要还是马世龙的错误,可这一仗您也说了,无关大局。但朝中许多大臣都已经在弹劾孙督师了,听说孙督师也已经上表请辞,不知大人您怎么看?”
“孙高阳这次太过激了,他若去职,辽东又该交于何人?我昨日也已修书一封,命人快马加鞭给他送去,希望能劝住他。”
“那大人,若是朝中也有人如此对您,不知您又该如何呢?”
袁可立微微一愣,随即就捋着胡子笑道:“原来殿下是在这里等我呢!还请殿下放心,如今局势险峻,老臣定以国事为重,万不会轻言放弃!”
“如此就好,那小王也就放心了。小王就担心,若孙督师和您都不干了,我大明又该寄希望于何人?”朱友建点头说道。“既然如此,袁大人,小王也就不停留了,我要尽快赶回济南,还请大人早些将粮食送到,小王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