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九言大怒,喝道:“这是人待的地方吗?没病也要搞出瘟疫恶疾来。”
主管千户所刑狱监察的王镇抚吓的直接跪在地上,连话都不敢说。
张九言一见他这德行,连骂他的心情也没有了。
要知道主管刑狱监察,这必须要是一个刚正不阿,不畏强权的人来当才行。
要不然,如何做到公平,令人如何信服?
但是这个王镇抚,张九言连问他名字的兴趣都没有,可见其不堪。
张九言命人将牢里的人放出来,再让他们去洗一个澡,吃一顿饱饭,然后开始审问他们是否有冤情。
不出所料,这些人一个个的向张九言诉苦,说自己是冤枉的。
他们大多是因为得罪了上官,被无故羁押在这里。
其中最惨的一个人,是一个叫做李三碗的士兵。
他因为不满自家田亩被百户霸占,当面顶撞了那百户几句,
然后在训练的时候,他便是背上了训练不力,不服管教的罪名,被当场割了耳朵。
过了没多久,睡得好好的,又被抓进了牢里。
家属不见回家,来找,百户只说是派出去抓贼去了,再后来,就直接说是战死了。
其实哪里是战死,就是被关在这里折磨,这一折磨,就是整整五年。
在这五年的时间里,以前的千户走了,换上了贺人龙,现在贺人龙走了,又换上了张九言。
熬到了今天,李三碗才算是熬出了头,有了重见天日的机会。
不过这时候的他,已经是身上结结巴巴,疤痕伤口数都数不过来。
不但如此,更令人心惊的是,他此时已经四肢萎缩,目光呆傻,口语不清,行为迟钝。
便是他的这些事,也是张九言问了好半天,才零零碎碎的问出来,
此时,他俨然是人不人,鬼不鬼,以至于当他家属被通知来认人的时候,连亲爹亲娘都不认识他了。
这般情况,便是养好了,也要落下一辈子的残疾和阴影。
一家人抱在一起,哭得死去活来。
特别是李三碗的娘,那更是当场晕厥,险些就背过气去。
这般凄苦场面,看得那些看热闹的军户,还有那军户家属,他们也都是心中不忍,有的也是暗自垂泪。
就在刚才,他们见到那一个个的吏目失魂落魄的回家,紧接着,就听到他们被张九言罢逐,强令辞呈,
他们个个都是高兴,这些吏目平日里在千户所作威作福,他们自是巴不得吏目倒霉才好。
于是他们都来千户所官厅看热闹,正巧张九言命人去找李三碗的家人,他们便一起进来看。
这一看,没想到千户所里面却是这般的黑暗,让他们是触目惊心。
“这是你办的事?”
张九言气急,指着那王镇抚怒喝,只吓得他慌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认错。
“将军恕罪,将军恕罪,五年前小的还没当镇抚啊,这事他不关我的事啊,请将军明察啊。”
张九言火气更大,直接一脚踢过去,将他踢翻在第,张九言怒吼道:
“我明察你奶奶个嘴,你的监下有这样的事你不知道,你还有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