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侧耳听去,那金铎之声,如高山上倾泻而下的湍流飞瀑,如峭壁顶端的崖风,狠狠地抓住了一位爱刀人的心魂。
风息浪平,但见落叶一片,飘摇飞旋在天地之间,随后一切尘埃落定。
小厮还沉浸在解蔷试刀之中,如痴如醉,久不回神。
纵使听闻过这武运昌隆的女将传闻,总说解蔷统领得武神眷顾,如今亲眼所见,才觉得他们这位刚进门的王妃在武学上的造诣高不可攀,而且她还是在上升期,很难想象巅峰是什么样子。
再想想渠鞑那位刀神,登顶时也有四十来岁了。
未来可期啊。
“此刀确实好,但也只能是普通之上的好,难怪没有收到武库里。”解蔷评价了一句,略显遗憾,又问那小厮,“你不是说这刀与黑铁师出同门么,为何却不能与黑铁平起平坐?”
“诶?诶?”解蔷连叫两声,才把小厮的魂叫回来。
小厮开口:“王妃也许不知,西昆仑与太守山皆与龙城十铺有着颇深的渊源,这两把刀的锻刀师曾经是十铺里最亲密的师兄弟,只可惜有人心术不正,走了歪路。”
“自然,各中缘由我等也听不来太多,小的就这么一说,您就这么一听。”小厮说着。
“你叫什么名字?”解蔷此时对这小厮倒是感兴趣的很,“有这本事何必屈居于明王府当个看场子的,我北旗正缺人才,有无兴趣来试试?”
“小的阿财,”阿财连忙摇头:“也就会对这些刀说上一说,没有其它的本事,王妃过誉了。再者,老明王于小的有大恩,此生恩还没有报完,是以万万不能离府去的。”
可惜了,解蔷不再强求,她窥向阿财的手心,茧子浅薄,是磨过的,不管是用刀的,还是其他,那都不会太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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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蔷正练在兴头上,有人向她袭来,刀身一挡,来人用的是长枪。
再一看,是邱琳。
几个回合的切磋下,邱琳认了输:“与你切磋后,我又发现了自己的不足。”
“那就是有长进。”解蔷头上出了一层薄汗,收了刀,“不像我,都不知道怎么长进了。”
邱琳大笑:“哈哈哈哈!”
说完邱琳又把刚才的招式一遍,解蔷在一边挥刀引导:“往上挑——起——转——过——扫,扫到这儿压,别住。”
“我刚才扫的时候扫太过了,反被你拿刀别住了。”邱琳过完一遍就发现了问题。
解蔷挑开枪端:“那就是个破绽,尺度要把控好,遇到差不多的,过了就容易被反杀。”
两人你来我往,舞刀弄枪好一会儿才收了兴头,天色越来越晚,邱琳该走了。
“这演武场是后来建的了,我也没来过几回。”邱琳与解蔷肩并肩往回走,“你今晚还去中山营么?”
解蔷纠结:“不知道,去了会怎么样?”
“夫妻不和?明王府内宅不稳?反正就是看明王府笑话就是了。”邱琳私心还是希望大家都能退一步,但是人家俩人的事,她和太子也就是在一旁干着急,没有资格要求他们配合什么。
“他不是已经被笑话了好几年了?”解蔷出了不太稳重之外,说话还不太委婉,“他康安不把自己当一个废物活着,谁又敢说堂堂明王殿下是一个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