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我带你进去。”锦善说着,便拉着那人的臂膀往家里走。
那人几次想要挣脱,却还是顺从了锦善,跟着往里面走去,到了光亮处,才轻轻的将臂膀抽了回来。
“爹!有人找你。”
那人倒是懂些礼数,见到马四爷,先将手上提着的礼物递了上来,恭敬的说道,“伯父,家母让小侄送些西洋的特产来。”
马四爷虽有些惊讶锦善对这人的态度,却没什么好脸色,跨着脸说道,“东西到了,你回去吧。”
锦善向来做主惯了,见老爹赶人,上前嗔怨道,“爹爹,你这是说得什么话,别人大老远送东西过来,哪能就这么让人回去了,好歹让人吃了饭再走。”说罢又对那人招了招手,说道,“你还没用晚饭吧?坐下来吃了才回去。”
“我···。”那人却是怕锦善一般,不敢正眼看她,说话又总是结巴,可身体却十分顺从,跟着锦善坐了下来。
马四爷虽有些不高兴,也让他坐了下来,与父女两个用餐后,才将人送了出去。
那人刚走,锦善赶紧挪了凳子,到马四爷边上,问道,“那人是谁?我以前怎么没有见过。”
马四爷先是一愣,故意笑着说道,“早些年一个朋友家的小孩,一家人常年在外,你见得少,小时候见过,现在只怕是已经忘了。”
“我就说嘛!这么好看的一个人,我怎么一点印象的都没有。”锦善说道。
这倒是逗乐了一旁的马四爷,打趣儿说道,“你看上了?”
锦善笑了笑,说道,“我看上的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了,可最后能招进来的还不是只有那个小麻子。”
马四爷笑得更开心了,扶着桌子说道,“若是看上这个,我们就把以前那个退了,我豁出这张老脸也让你俩成了。”
“你逗我乐呢,爹爹。”冬天的柑橘甜腻,饭后吃一个最好,锦善掰了一瓣喂进嘴里,还真是甜蜜蜜的。
只是嘴里的甜腻消散得太快,还没咽下呢,便听到四爷说道,“你最近没有去折腾茶山那边的事吧?”
“哪有!爹爹,你再说这事儿,我可要生气了,我都说了我没有。”锦善有些生气的说道。
“没有就算了,爹不过是担心你,今年的年会你就别去了,那姓林的小子不太好惹,我们还是躲着他一点儿。”马四爷说道。
“为什么不去,今年怡姐姐也要去,难得有机会和她一起守岁,你就要禁我足。再说了,每年的年会我们这家不是缺这个,就是缺那个,大伯会不开心的。”
马四爷摇了摇头,望着屋顶想了一会儿,才说道,“你去也行,不要再添乱了。”
“知道了,我去歇息了。”锦善拿一旁用湿毛巾擦了擦手,便起身出了门,往自己的屋子里去了。
等到夜深万籁俱寂之时,锦善的屋里还是亮着灯,一只手握着画笔,时不时在纸上点上一笔,而纸上所描的并非别物,正是今晚所见的男子。
一双杏目,在夜晚灯光的照耀下泛着光芒,月牙儿般的眉毛,再添上一张饱满的桃花唇,更是温润,指缝间有些老茧,该也握笔之人。
将画笔搁在一边后,锦善走到书架边上,在几本书册的后面抱出一推画册来,挑挑拣拣,找了最旧的那个,摊开来看,上面画着的却是思明青年时候。
锦善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以前还招人喜欢一些,现在真是一脸的刻薄相。”
平日里,锦善便喜欢看长得漂亮的人,时常在画廊里盯着人看,可锦善更喜欢将这些人描下来,藏进画里,留着慢慢品尝。
十年前从北方来这里的思明,十五岁生日宴会上的销远,张家的三姑娘亦南,就连那个被自己揍过肚子的姚华也都被收藏在这些画里。
最初跟着一个丹青师傅学作画时,锦善便喜欢画这些肖像,若是一个人最关键的那一笔添得好,锦善便会把这张画留下来。
日子闲着,便喜欢做这些无聊事,锦善收起画册,又将那张契约拿了出来,笑着说道,“没想到我爹的杂货里还有这样的宝物,真是天助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