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老六的儿子走出来,仔细想了许久,道:“阿爹,我在理学院听说过,东床快婿。”
“我听不懂,说人话!”
“只要阿姐睡在他的床上,他就是阿姐的夫婿。”
曹老六心里微微一动,这有损女儿家的名节,可是流民家的女人,还讲什么名节。
能填饱肚子,找个男人过活,便是最好的事。
朱宸濠睡得很香,昨夜蜷缩在干草上,冷得难以入睡。
可是半夜过后,身体缺莫名的暖和起来。
茅屋上草洞,透出一道白光,照在木板上。
他微微张开眼睛,发现一丑女趴在胸前,身上盖着淡薄的粗布被子。
造反都敢谋划,被丑女睡了算什么,说不定是陛下的考核?
“只要娄妃不知道就好。”
朱宸濠并未慌张,仔细想了想,若这是陛下的考核,接下来该如何做才能得上等。
他忽然想到了,帮侧旁的女子盖好被子,穿衣起身出门去。
……
大清早,
九个便衣衙役来到严府禀报,面色支吾:“大人,兴王借了笔墨,一大早就到街上卖字画去了。”
“宁王呢?”
“宁王昨夜去流民曹七家中吃饭,还、还睡了曹七的女儿……”
卧~
渣王……
想起自己身在大明,一个可以随意睡身边丫鬟的朝代,严成锦便觉得,有点激动过头了。
果然,自己还是太正直了。
他拿起笔,在宁王的考核名目上,写上了最低的丁等。
亏娄妃还为他殉情,有必要写一封信给娄妃。
严成锦看向另一个便衣衙役,他最担心的,就是荣王。
“荣王呢,冻死了吗?”
“还未,昨夜寅时,他又穿回去了。”
严成锦命人备轿,准备上朝,去奉天殿禀报。
…………
良乡,草棚。
朱宸濠想去寻兴王朱祐杬,商量谋生的计策。
可在草棚棚区里转了许久,没找到朱祐杬。
倒是看见衣裳也不会穿的荣王。
“宁王,这衣服怎么穿?你过来帮本王穿一穿。”
“自己穿!”
在十王府住的时候,朱宸濠就觉得荣王是个废物。
像是没断奶的孩子,总想找奶娘。
“混账东西!本王自己也会穿。”
朱祐枢胡乱地将左右衣裳绑在一起,在周围的流民看来,他就是个疯子。
不仅把衣物扒光了,嘴里还喊着自己是王爷。
朱祐枢一天没吃过东西,肚子宛如被火烧,难受至极。
但无人愿意施舍他吃食,还驱赶他。
……
严成锦进了宫,将今日最新的状况,禀报给弘治皇帝。
弘治皇帝听完后,蹙着眉头:“想不到,宁王竟是这样的人。”
他放下了考核表,拿起笔在上面批红。
“若兴王评了一等,朕真要给他换封国?”
目前,藩王大计中的第一位,正是兴王朱佑杬。
“陛下口含天宪,反悔有损威严。”严成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