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南帮的都城分堂内院,四人对峙着。顶 点 X 23 U S
“你们是谁?”眼前三个人的气势犀利冷冽,显然绝非寻常之人,他们一齐看着自己,让何瓒感觉到一种压迫。他心中虽讶异紧张,却仍强自镇定,瞪目怒道:“何以擅闯我南帮都城分堂?到底想要做甚么?”这两句质问,多少有些色厉内荏的意头,也不知能否镇住对方三人,何瓒不由想道:“分堂这里的帮众有七百余人,防卫之周密堪比刑部牢房,他们竟能不惊动一人直达我的寝居,这三人武功之高,只怕皆不在我之下。瞧他们形容,我却一个也不识得,莫非都不是江湖上的人物?原来都城竟有如此多不具名的高手!”
“你做了甚么,自己不知道么?何必装模作样来问?”杌冷笑道。南帮是江湖中第二大帮派,何瓒身为帮主武功亦自不弱,乃是帮中第一高手,在摘星阁罗列的高手排行中列十七位,武林中算是大有威名。然,杌面对他却丝毫不惧,显然成竹在胸。
“你们到底是甚么人?在说甚么?”何瓒心中早已活泛开来,想借机发出警讯召来帮众,但他脸上却毫不动声色,再斥道:“夜闯我南帮分堂到底意欲何为?”
“哼!负隅顽抗!”语音才落地,杌便欺身攻了过去,重重一掌推出。
杌这一掌势大力沉,来势刁钻怪异,何瓒既不想避,也避不得,只好提气运力在手,全力使出金阳五合掌来硬接这一招。
“嘭!”杌退了两步,何瓒退了三步,胜负已分。何瓒已然尽了全力,而观对方脸色坦然无异,似乎还有余力,如此情形,自己仍显居于下风。何瓒惊惧看着杌,半晌乃拱手问道:“阁下这等身手,何瓒自认不如,想来不是庸辈,可否赐告大名?”
“我是甚么名字不重要。”杌冷声道:“老帔头、薛屠夫这些人倒都是硬骨头,宁死亦不肯指认买家。但他们也太小看我颌王府了!要颌王府去找一只五条腿的青蛙或许办不到,但要说在这都城找个甚么人,却无论如何也是能办成的,最多不过是多费几天功夫罢了!”
当杌讲出薛屠夫、老帔头时,何瓒已知自己已然暴露,再掩饰下去亦已毫无意义,反倒叫他们看轻,当即冷声道:“哈哈,真没想到颌王府竟有如此多高手。哼,我何瓒今日便是力战而死,又有何足惜!”适才出掌之人尚且难以应付,若对方三人齐上,何瓒自忖绝无生还的可能,不禁悲怆感慨道:“珩,
为父技不如人,只怕不能替你报仇了!你在泉下当知,为父已尽全力。今日为父便死战仇敌,总算不愧你我父子情分一场!”言毕,鼓足全身劲力,就要向三人攻来。
“你儿子何珩,绝非我颌王府上的人所杀!”杌突然正色言道。
“甚么?”何瓒周身一震瞪大双眼,停驻了手足,声音微颤问道:“你,你适才说甚么?”
“你已然听到了。”杌冷冷回着。若他未听清,何至于这般反应?
何瓒看着杌,再看向另外两人,想再问甚么,咬了咬牙终究没有开口。他知道,对方三人要杀自己绝非难事,毫无必要来诓骗自己。何况,颌王府何等贵重,自不屑于对自己一个江湖人士弥谎。这一惊实在非同小可,何瓒内心几乎崩溃,一把瘫坐在座上,双目瞪圆,又是愤怒,又是不甘,更多的却是无尽的迷茫... ...
“为甚么?为甚么让我到死都不知杀子仇人究竟是何人?”
... ...
“我主人说了,念你沉溺于丧子之痛,迷失了心智,今次行刺我府眷属之事便暂不追究。如若南帮再敢对颌王府任何一人下手,天涯海角定取你命!”杌冷冷言道。其实,依着他的性子,今日说甚么也要杀了何瓒的。任何人,但凡敢对颌王府出手,向来都是有死无生。然夏牧朝却怜他失了独子,错认颌王府是他杀子仇人,其情可怜可悯,不欲伤他性命。杌说完这句话转身便走,一旁的獬豸、华方亦紧随他同去。
“不是颌王府...竟不是颌王府...”何瓒像失了神志一般,一直念叨着:“到底是谁?...谁会要了我儿性命?...为甚么?...为甚么会不是颌王府?...为甚么不让我报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