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运势,我只信少主!”端木敬摇了摇头,坚定答道。
“我信。”端木玉清声慨叹道。
三月初九是姬尧娘娘的诞辰,这一日,道门的信徒会供香炉、点爆竹庆贺。盐运政司府的爆竹天还未亮便燃起了,响了很久很久。不只是庆贺娘娘诞辰,更是庆贺梅远尘千里归来。
“姬尧娘娘保佑!保佑梅家主仆老少平安康健,保佑大华四境风调雨顺百姓度日喜乐!保佑我儿远尘远离疾苦事事顺遂!”百里思跪在香鼎前轻声祈愿道。再插好香火,恭敬拜了三拜。
“用早膳了!”云婆行到厅内,向众人喊道。只见她脸上堆满笑意,显然是开心到了心里深处。
她今日是真个儿开心,不仅小公子远别一年多后回来了,更带来一众道士高人,使她紧绷的心,终于可以稍安。这几月,府里的侍卫已死伤二十几人,甚至梅府的亲卫亦各自受了伤。
月前,梅思源自盲山盐场回锦州盐政司衙门路上,遭蒙面歹人行刺,云鹄为保护梅思源背上被砍了好长一道伤口,前几日才能下床走动。而云鸢这一年多来,朝夕不敢深眠,亦早已积劳成疾,现也只是勉力撑着。
云婆昨日从云鸢口中得知,这行老少道人武艺皆不凡,其中三个老道士竟不在云鸢之下,实在令云婆喜出望外。“梅府这一家子,总算可以安生着些!老头和两个仔娃肩上的担子可算轻多了。”是以天色还未亮,她便下伙房忙活开了来,为府上百余人造饭去了。
傅惩有事来禀,正往主眷用膳的偏厅行去,恰与梅远尘碰了个正着。梅远尘一眼便瞧见了他脸上狰狞可怖的刀疤和空洞歪曲的左眼眼眶。
“傅二叔,你的眼睛、你的脸上,你是怎受了这伤?”梅远尘颤声问道,泪水在他双眼中打转。
傅惩昨夜不值夜,此时乃初见梅远尘,心下大喜,笑起来牵动着伤疤形容更是可怖。伸手扶住梅远尘肩膀,大笑道:“公子,你真回来了!那便是最好了!我这伤没甚么,已过去了!”于自己所受之伤并不愿多说,转而言他道,“自清溪到这安咸,老爷做了多少大事?活了多少人命?世人皆知他是当朝第一能臣,可却仍有那么多人欲置他于死地。哼,你说可笑不可笑?我傅家受老爷的恩情,这辈子都报答不完,便是为老爷去死亦是毫不遗憾,更莫说这一点小伤了。”
梅远尘看着傅惩的伤口,听着他轻描淡写的话语,早已怨怒至极,紧咬着牙关,低声吼道:“这些该死的歹人!”
傅惩见梅远尘露出从未见之怒容,心中一悸,忙道:“我与白泽去年已完婚了,白泽肚里已经有了孩儿,这个月便要生了,你可知么?”
梅远尘回过神,强笑道:“娘亲写信跟我讲过,不过却不知是这个月生。傅二叔,恭喜你要当爹爹了!”
“哈哈... ...”傅惩一计得逞,哈哈笑起,忽然想起自己有事要禀告梅思源,脸皮一耷,自骂道,“我却忘了向老爷通报御风镖局的三公子已到了!”
梅远尘听是御风镖局,心想自己一行前日在迎来客栈所遇的便是御风镖局的镖队了,莫非外面候着的却是同一拨人?乃谓傅惩道:“傅二叔,御风镖局的这位三公子在哪里?我可以去看上一看么?”
傅惩不曾想梅远尘竟会过问此事,但亦不犹疑答道:“便在右偏堂的正厅,前行一百步到回廊尽头往右拐便到了。你若是想去看看,自也不碍事,老爷一会儿也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