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里... ...
四里... ...
三里... ...
两百丈... ...
一百丈.
.. ...
“杀啊!”张东海挥戟高呼,立在最前,驱骑向沙陀大军冲去。“既然已必死,又何必去怕死?多杀一个是一个罢!”
短兵相接,响起不绝于耳的撞击声、撕裂声、倒地声、哭喊声、咒骂声... ...
敌人执锐在前,不是他死就是你死,再没有半点仁慈之心。每一个人皆想以最麻利的手段致对方于死地。
徐定安站在城墙上,看着远处渐渐被包围、蚕食的哨所将兵,心中又恨又痛。他看着天,重重叹了口气,自语道:“徐定安谨记夫子教诲,立志戍边杀敌,保国卫民。今死守宿州城,力战八倍之敌,援军久久不来,眼见事已不可为。学生已尽全力,却始终不得扭转乾坤。敌人势大,学生无计可施,今日便以死殉国,以明我志!”言毕,转过身大呼一句:“所有将卒听令,随我出城杀敌!”
军中伙夫、辎重兵、斥候、辅兵、勤务兵、伤兵,所有拿得起兵器的,约两千人跟在徐定安身后,弃城向外杀去。
“杀!杀!杀!”
这可能将是他们生命中最后发出的声音,是以每个人都用尽力气喊着,不顾嗓子已喊破,不顾声音已沙哑。
天然之弱势,又岂是后天所能轻易弥补的?就如,断足之人,便是再用力奔跑,也总跑不赢双足健全之人。哨所兵卒战意虽强,终究人数处于劣势,至午时初刻,出城的一万四千人,剩了已不足八千。
远处扬起一阵黄沙,传来一阵阵“喔~喔~喔~”的声音。
“援军来了!”不知谁先喊出这一句。本已行将就死的守军像吃了回魂药一般,立时又活气起来。
“杀!杀!杀啊... ...”沙陀大军左右两侧皆响起了喊杀之声。
“有埋伏!中了埋伏了,快撤!”赤赫丹见两股敌军裹尘滚滚杀至,着实吓了一大跳,急忙令大军回撤。
张东海手执战戟追在后面一路杀去,直至眼前已没有了沙陀军的身影。
扬尘落,援军现,竟是梅思源引着三千五百骑分兵两路赶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