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无把握避开连环弩,便是华方三人不敢轻易动手的缘由。他们都明白,夏承漪对颌王府,对夏承炫意味着甚么。
“你们既已出城了,便赶紧走罢!”华方驱马靠近何复开,冷声道,“天色已晚,恕不能远送了!”
何复开努着额眉,轻轻摇了摇头,回道:“我猜,颌王府的追兵便在身后不远处罢,我们若是放了郡主,只怕他们半刻钟便要攻上来了。到时候他们再无顾虑,我们如何能抵得住?抱歉,你们要走,我自不相拦。然,承漪郡主却必须送我们到一处安全之地方能离开。”
他说的没错,这行人出城行了不过两里远,杜便派了十几人一路追踪,说好每半个时辰派一人回来报一次行踪。这是军中常用的追缉法,适合长距跟踪大队人马。
华方脸色一冷,指着他鼻梁骂道:“何复开,枉你是个七尺男儿,竟也如此言而无信!”
“哼!”何复开冷哼一声,回道,“若杜不派人跟过来,我们行出两三百里自然会放郡主回去。但我知道,他必定暗中派人跟在后面,放心,等我的人把他们都杀了,自会跟你好好论一论!”
适才他已悄悄给亲信做了一个手势,他们懂了他的意思,已经领了一队人折了回去。
等他们赶回来时,杜的人便都活不成了。
“小人!”华方心里咯噔一突,气得咬牙骂道。
... ...
夏承灿从庇南哨所出发时,身边的白衣军将士有四千五百余,此时却只剩四千一百不到。
出白鹤观后,这四千一百人便
直奔城关而去。
马笃善率众与白衣军的徐寒山部在城门外厮杀了一个晚上,最后败下阵来,只领着三千余人逃出了战场。
这些人虽侥幸活了下来,却各个疲累不堪,饥渴难耐,且皆负了或轻或重的伤。行了六七十里后,便再难行进,只得就近躲到了一个镇落里稍事休整。
马笃善料定城中混乱,夏承炫绝不会在这个时候派出人马趁胜追击,便足足在那里歇了两日。
然,第三日开拔时,将兵已逃了一半多,留下的不足一千六百人。
手下的人跑了这么多,马笃善却并不着急,在他看来,逃亡路上人太多未必是好事:“都是跟随我多年的兄弟,我既给不了他们富贵,跑了便跑了罢。朝堂上我是绝无立足之地了,只得寻个远僻之地落草为寇。”
于是,他带人洗劫了镇里的几个富户,抢了银钱和一些食粮便继续往南逃遁。
马笃善没想到,自己逃至城郊时竟与夏承灿的人碰了个正着。两队人马在并不宽阔的驿道中遇上,避无可避地厮杀了起来。
白衣军战力本就远胜一般驻地军,何况夏承灿所部乃是白衣军中最精锐的精锐。且马笃善的人刚刚经过死战,不仅元气未复还各个负伤,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便被斩杀了个精光。
夏承灿担心母亲安危,便急急朝白鹤观赶去,没想到早被颌王府抢了先。
“世子,前面有一队人马。”探子驱马在夏承灿跟前驻定,执手报道,“属下远远瞧见,乃是一队麒麟辇,有**百人护着。”
“麒麟辇?”夏承灿神情一震,问道,“可看真切了?确是一队麒麟辇?”
探子郑声回道:“回世子,确实是四乘麒麟辇。不过那队人有些奇怪,有一大半人穿着黑衣,其中有五六十人死死围着最前面的那个辇车。”
“麒麟辇... ...”夏承灿低头思索着,“是端王府,颐王府,还是颌王府?难道是... ...贽王府?王府?”
他想来想去还是想不通,哪个王府会在这个时候出城?
“不论是哪个王府,总要拦下来问一问。”夏承灿抖了抖脑袋,冷声道,“要是王府的人,那便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