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远尘也不隐瞒,当即点头回道:“正是。”
救命恩人面前,他自不会有所顾忌。
徐簌功攥了攥衣袖,一脸正色道:“你们可有想过,我都能猜到你去蒯州,九殿会猜不到么?”
梅远尘一滞,看了看云晓漾,见她也是满脸忧云,一时不知该如何答。
“远尘,我们也算交情匪浅。我今日托大劝你一句,还是不要回素心宫了。九殿知你们要回天心洲,自然提前一路设伏,你二人虽然武功不弱,也绝敌不过他们。此去蒯州,定然万分凶险,说句难听点的话,只怕是九死一生。”徐簌功喝了一杯茶,沉声谓二人道。
九殿若是铁了心要杀甚么人,极少有失手的时候。要不是久无情错估了梅远尘的伤势,此行并未带足殿里精锐,昨日他二人哪里还有脱险之机?
梅远尘心思沉重,十余息过去了,仍未答话。
“我奉家父之命接杨玉一行去若州,不如你们随我们同去?”徐簌功看着梅远尘,建议道,“下月十二日便是武林会盟之日,云宫主定然是要去若州赴会的,你们若是想回蒯州,大可在武林会盟之后随她同往。有云宫主和素心宫的其他高手在,九殿若不是疯了,绝不敢朝你们出手。”
他顿了顿,又道:“这去若州的路上嘛,我料九殿的人还不至
于胆大到伏击我徐家。便是张遂光亲来,他们也绝占不到半点好去。”
梅远尘转头看向云晓漾,轻声问道:“云儿,你以为如何?”
他这声“云儿”毫没顾及旁人在侧,云晓漾羞得脸飞双霞,低头回着:“徐公子果然思虑周全。”
梅、云都看得出来,徐簌功确实是在为自己二人考虑。
眼下真气渐复,斗转斜步二十三行走自如,要说独个儿避开九殿的截杀,梅远尘自问倒是办得到。只是,云晓漾并无这等绝世轻功,一旦陷入围堵,实在凶险无比。
“如此,若不嫌我二人累赘,远尘便厚颜求徐大哥、杨大哥一路庇护去若州了!”梅远尘双手执礼,正色谢道。
徐簌功、端木玉笑了笑,不约而同地拿起了茶杯。
“哈哈,此去若州尚有七百里。有两位作陪,一路也多出许多趣乐。不如我们以茶代酒,喝一杯罢!”徐簌功站起身道。
他请梅远尘、云晓漾同去若州,自有自己的考量。
他甚至想过,紧要时刻就算让云晓漾去求云晓退出武林盟主之争也未为不可。
且,武林会盟这等大事,朝廷怎可能丝毫不顾?梅远尘虽不领朝职、亦无尊爵在身,却是夏承炫的义弟,用的好,未必不能制衡朝廷。
... ...
外边的雪虽不甚大,梅远尘、云晓漾却无心出客栈。九殿的人无处不在,虽说此间乃是徐家的地盘,却也大意不得。
回到楼上,梅远尘跟着进了云晓漾的房间。
“云儿,我见你脸有忧色,怎的了?”
适才别了徐簌功、端木玉后,他便瞧见她眼角隐有忧芒,此时独处,不禁问了出来。
“你知道的,我们素心宫是要帮易前辈争夺武林盟主的。然,徐家对于武林盟主之位,似乎也志在必得。武校场上,双方必定要竭力争个长短。如此,我们又当如何自处?毕竟,徐家于你我的确有救命之恩。”云晓漾皱眉叹道。
梅远尘听完,有些黯然神伤,轻声回道:“走一步,看一步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