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伟说道。</p>
“你从前的刀呢？”</p>
铁观音问道。</p>
“从前的刀太长，砍柴切菜都不方便。你总不会用锄头铁锹做饭吧？”</p>
叶伟说道。</p>
“锄头铁锹做的饭味道一定不一般。”</p>
铁观音说道。</p>
叶伟的嘴咧的更大了。</p>
他觉得这铁观音当真是非同一般的懂得幽默。</p>
而且与自己还甚是合拍。</p>
只可惜，他现在却一心只要自己不能给他的东西。</p>
不然的话，叶伟倒真是想和他一起研究研究如何用这锄头和铁锹做饭。</p>
“你吃过？”</p>
叶伟问道。</p>
“我没有。”</p>
铁观音说道。</p>
“若你不是拿剑对着我，我倒是愿意试一试做给你吃。”</p>
叶伟说道。</p>
他想到什么就会说出什么。</p>
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掩饰。</p>
因为他的双眼已经看透了太多，双手也浸染了太多。</p>
到如今，也着实没有什么遮掩的必要。</p>
“若我不是拿剑对着你，我也的确要吃一下你做的饭。不用锄头和铁锹都可以。”</p>
铁观音说道。</p>
“那只要让你死心，你就肯和我一起研究研究用锄头铁锹做饭了吗？”</p>
叶伟问道。</p>
“只要能让我死心，就算是你煮屎给我吃我都愿意尝一口。”</p>
铁观音说道。</p>
“尝一口可不行，你得全都吃完！”</p>
叶伟说道。</p>
“我不但会全都吃完，还会把用来煮的锅再添点水涮一涮喝了。”</p>
铁观音说道。</p>
竟是比叶伟说的还彻底。</p>
有些人对自己幽默，外在狠厉。</p>
有些人外在幽默，对自己狠厉。</p>
铁观音明显是后者。</p>
但叶伟从未见过一个人，外在狠厉，对自己也狠厉；或是外在幽默，对自己也幽默的。</p>
外在狠厉，对自己也狠厉的，是恶人。</p>
叶伟从不觉得这个世上有真正的恶人。</p>
大家只是都有自己的选择，不同的境遇罢了。</p>
外在幽默，对自己也幽默的，是傻子。</p>
叶伟也从不绝的这个世上有真正的傻子。</p>
除了先天的以外，其余的只是因为他不想懂得，懒得明白。</p>
“你要不要磨磨刀？我可以等你。”</p>
铁观音说道。</p>
“不必了。”</p>
叶伟说道。</p>
“我真可以等你的。”</p>
铁观音说道。</p>
“我不是说我不必磨刀，我的意思是天下间恐怕再也找不到一块比你这金剑更好的磨刀石。”</p>
叶伟说道。</p>
铁观音也咧嘴笑了。</p>
虽然他是个很幽默的人。</p>
但他的笑点明显要比叶伟高得多。</p>
叶伟已经咧嘴笑了两次。</p>
他却是只有一次。</p>
“所以是咱俩是怎么个打法？”</p>
叶伟问道。</p>
“先让你磨刀！”</p>
铁观音说着，红袍飞扬。</p>
金剑自上而下劈出一道劲气。</p>
柴刀的刀头有一个上翘的弧度。</p>
叶伟倒转刀锋。</p>
用刀尖上这一上翘的弧度轻轻一勾，便钩住了这一道金色剑气。</p>
随即，叶伟向下一拉。</p>
这一道凌厉至极的金色剑气便像是一根筷子般，被生生折断。</p>
“不够……”</p>
叶伟看了看自己的柴刀，摇头说道。</p>
“什么不够？”</p>
铁观音问道。</p>
“力度不够，摩擦也不够。你要知道，这磨刀不但要使劲，磨刀石还得足够粗糙。尤其是对我这把锈成这样的柴刀来说，刚刚的力度和摩擦都不够。”</p>
叶伟说道。</p>
“还差多少？”</p>
铁观音问道。</p>
“至少还差一大半……具体多少，我也说不上来。毕竟这把柴刀我从来都没有磨过，只能一点点慢慢尝试。”</p>
叶伟说道。</p>
“好的。”</p>
铁观音点了点头。</p>
这哪里像是两位处于争夺之中的人？</p>
简直就像是两位好朋友在玩了一般。</p>
铁观音再度劈出一道劲气。</p>
叶伟照旧用刀尖的倒钩轻轻的勾住，而后用力一拉。</p>
“嗯？”</p>
叶伟感觉到这道剑气的坚韧成都要比上一道远胜不少。</p>
“怎么样？满意否？”</p>
铁观音仗剑问道。</p>
“比刚才好多了，可是柔韧有余刚强不足。却是还差了点……”</p>
叶伟摇了摇头说道。</p>
铁观音听了这话也漏出了为难的神色。</p>
他挠了挠头。</p>
觉得此情此景有些像他小时候初学剑法的样子。</p>
“我再试试……”</p>
铁观音说道。</p>
毕竟说了要先帮他磨刀，自然就要做到。</p>
能够名动天下的人除了幽默以外，还有一个特质就是说一不二。</p>
说了什么样，就要做到什么样。</p>
不会多一点，但也绝对不会打折扣。</p>
铁观音调整了一下用剑的姿势。</p>
甚至还一度把剑从右手换到了左手。</p>
“快点儿啊！你磨蹭什么？！”</p>
叶伟不耐烦的说道。</p>
“稍微有点紧张……抱歉抱歉，就来！”</p>
铁观音说道。</p>
这场战斗没有旁观者。</p>
若是有，一定会惊异的连下巴都脱臼。</p>
曾经的五位至高阴阳师之一的‘太白’与大红袍之主铁观音对决，竟会是如此嬉闹般的开场。</p>
而且叶伟还因为铁观音出手太慢而出言责备。</p>
铁观音却自认紧张，还因为叶伟的责怪而出言道歉。</p>
话本小说都没有这样传奇的桥段。</p>
但在现实中确实真真正正的发生了。</p>
铁观音终于调整好了自身。</p>
他再度劈出一剑。</p>
这一刀剑气没有先前的势起恢弘。</p>
反而极为细小。</p>
像是绣花针，毛毛雨般。</p>
以至于叶伟根本都用不上刀尖上的倒钩。</p>
他只是略微测过刀锋，迎着这道剑气砍去。</p>
“当啷！”</p>
柴刀上的铁锈应声掉下了米粒大的一块。</p>
“有门儿！”</p>
铁观音看到铁锈掉下来后刀身上冒出的一星寒光兴奋说道。</p>
“对！有门儿！”</p>
叶伟看了看刀身高兴的说道。</p>
“但你这也太不成样子……”</p>
叶伟话锋一转说道。</p>
“又怎么啦？这不是已经掉了一块？”</p>
铁观音不解。</p>
“是掉了一块，但你看看这是多大的一块？你是不是没吃饭啊？”</p>
叶伟问道。</p>
铁观音点了点头。</p>
他今天的确是没吃饭。</p>
只喝了点景平镇中的井水。</p>
“吃饭能一粒米就吃饱吗？同样，这一粒米大的铁锈掉了，这刀何时才能磨好？你不赶时间，我可着急晚上会去做饭！我要赚钱的！”</p>
叶伟说道。</p>
“怕是把你我累死了，这刀也磨不好。”</p>
铁观音撇着嘴说道。</p>
“不如你用的剑直接把上面的铁锈都刮去？”</p>
铁观音说着便把自己的金剑递了过来。</p>
“不不不，那就没意思了。”</p>
叶伟摇着头说道。</p>
看他皱着眉，似乎是也在想着别的办法。</p>
“用你的剑磨刀，自然是剑要在你手中才算。若是我拿着直接刮去铁锈，还不如到镇中的水井井沿上磨掉。”</p>
叶伟说道。</p>
“有道理，那再来一次！”</p>
铁观音说着便又举起了剑。</p>
“当啷！”</p>
有一块铁锈应声而落。</p>
这次却比米粒稍微大了些。</p>
赶上一粒玉米粒的大小了。</p>
虽然这对于整把柴刀而言，依旧是杯水车薪。</p>
“这一块大！”</p>
铁观音激动的说道。</p>
“没错，有进步！”</p>
叶伟点头称是。</p>
“只要有进步总是好的！”</p>
铁观音说道。</p>
“可是你这进步也太慢了……上一剑是米粒，这一剑是玉米粒，你能不能进步的速度快一点，进步的跨度大一点？”</p>
叶伟埋怨道。</p>
铁观音擦了擦额头的汗珠。</p>
生死不惧的他竟然只使了这么几剑就出了一头的汗。</p>
他咬了咬压牙，接二连三，一鼓作气的劈出了五六剑。</p>
虽然每一剑都打掉了柴刀上的一块铁锈。</p>
但每一块铁锈的大小都是和玉米粒差不多。</p>
竟是再没有进步分毫。</p>
“你这柴刀有古怪！”</p>
铁观音指着叶伟说道。</p>
“有什么古怪？若是到现在都没有掉一块，那才是古怪。可是明明都已经掉了这么多，要说怪只能怪你自己的金剑。”</p>
叶伟说道。</p>
铁观音想了想，觉得的确是这个道理。</p>
又觉得方才自己说的话着实有些幼稚……</p>
没奈何，只能继续出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