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聊了,凤臻便故意发出些轻微的梦呓,轻哼,翻一个身,踢一次被子,以此幼稚行为来吸引古慕寒注意。
果然,待她第三次翻身时,眼看着就要跌下榻去,却不偏不倚落进一个怀中。
很温暖,真真切切的温度,宛如真的被抱在怀中一样。
凤臻暗自得意一笑,这才慢慢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盯着一脸宠溺的古慕寒。
“子女都身为一国之君了还如此顽劣。摔着怎么办?”
好吧,被他识破了。
他欲把凤臻抱回榻上,凤臻却赖着不起来,道:“哪有!便是因为你在我才睡得如此踏实。要论责的话你岂不是要负全责?”
古慕寒愣了一下,无奈笑道:“倒还怪我了。”
凤臻如同小泥鳅般不住往他怀中钻,找了个更舒适最温暖的姿势,深吸一口他的气息。更加安心了,却不敢安睡。
古慕寒抚摸着她的头发,拉上锦被,就这么安静的陪着,看她也抓了一束他的白发把玩,听她一遍一遍叫着“慕寒,慕寒”,不厌其烦。
凤臻明白,这是个梦……
因为以他的秉性,别说钻进入怀中,就连得到他的拥抱都得费尽心机。他总说“君臣有别,断不可逾越”,也甘于将她的所有情谊视若无睹,无动于衷。
没事,习惯了。
好在上天总算怜悯她了,给了这场梦。所以她不敢睡,不敢闭眼。多看一刻,除了慰藉相思之苦,对自己来说也是种补偿。
可是好景不长,原本岁月静好的气氛中,突然传来两个很小的女人交谈声,似乎很远。
一个道:“你说太子哥哥为何这般倾心于那个废女帝?我看到她啦,也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与我们没什么区别呀。”
一人道:“此之长,长于觅林而安。花开艳丽终有谢,而择沃土可栖;彼之长,长于安之,而觅鸿雁。树高万丈争日月光辉,不为滴水束光烦忧。择之,必怀宏图之志。”
废女帝?女皇帝被废了?不正是凤臻自己吗?
她忍不住仔细聆听起来。
前一声道:“嗯……说人话。”
后一声道:“我们是皇女,未出嫁前得仰仗着父王雨露恩泽,一生之中要么和亲,要么择个臣子完婚。说白了未来也得仰着着夫君荣光。但女帝不一样,人家本来就是皇帝,权利,金钱,地位样样不输于人。和咱们父王一样,能决定任何人的生死荣辱,手握几十万兵马,说要攻打谁便攻打谁,要同盟谁便同盟谁。如此,你还怪太子哥哥待她不一样吗?”
前一声音有些惊讶,“你的意思是太子哥哥想利用她?”
“嗯哼。”
凤臻唰的睁开眼睛,第一反应是去看古慕寒。然而,印入她眼帘的却是元靖!
且不知怎的,自己竟还靠在他怀中,指间缠绕着的也是他的头发!
她愣住了。
元靖见她醒来,笑道:“凤姑娘,你醒了。”
这是!
那两个声音又响了起来,似乎在呼唤元靖。
凤臻连忙坐起身,尴尬道:“元靖?你怎么在这儿?”
元靖默默放下早已僵硬的手臂,道:“淮旻给姑娘送鱼汤来。但见姑娘正在小憩,淮旻也不敢清扰。”
鱼汤?
凤臻这才看到他另一只手中端着只碗,可里面的汤……已经变成“冻”了。可想而知他来了多久。
说来,她闭目养神时还是午间,怎的一眨眼已不再是白日?那铺满密密麻麻星光的天空,已经完全漆黑如墨。耳畔,甚至也能听闻一些虫鸟叫声。
夜风徐徐,现在估计……最少也是戌时了。
“太子哥哥,你到底在哪儿呀?再不出来,我便让凌霜去寻你了哦。”
“……”
元靖突然一脸肃穆对凤臻小声说了句“不是这样的。”
趁着凤臻不解之际,这才退出半步,僵硬地站起身来,又因为腿麻而打了个踉跄。他急道:“我在这儿!”
此来两名公主,大概叫采凝和采瑄。
这两张青涩的小脸,一个古灵精怪,活泼开朗;一个贤淑有礼,不失沉稳。